生活就是电影 | One Night In 上海,我留下许多情
生活就是电影 | One Night In 上海,我留下许多情
文/奇爱博士
在上海,几天十几部片子下来,已经多少有了一丝疲倦。
不光是期待已久的足立正生的《饥饿艺术家》,连老伍迪《咖啡公社》这样的片子都被舍弃。
社交逐步取代了观影,但推杯换盏中,主题仍是电影。
六月稀沥沥、潮湿的魔都,似乎很适合情绪的表达。
云中兄的《呼吸正常》继4月电影资料馆盛大的宇宙首映后,昨天在上海收获了更多的笑声和掌声。
因为去晚了,因此只站在影厅的最后,看着影评人出身的他,被鲜花和粉丝簇拥。
影评人九苍大人把它称为“今年迄今为止看到的最好一部华语片”。面对网上两极性的评价,这部表现当代90后迷茫生活、兼具清新和颓败气息的影片,在70后、80后的中年影评人群体中收获了更多的肯定。
有前辈大咖说:“90后哪里看得懂自己的生活?”
如果当真如此,我们是不是每天都在过着“他人眼中的生活”?生活有时就像电影,是给别人看得,而我们身处其中并不自知。
其实,我也有时迷茫、困惑于自己的生活。桑弧的《哀乐中年》是我个人最喜欢的中国电影,这次从电影资料馆拿到上海来放,早早售罄,桑弧之子李亦中教授更在夜里微信给我发来数张图片,想必是看得激动了。
其实无论是《哀乐中年》,还是此次电影节另外放映的《不了情》,虽然距今皆有六十余载,但桑弧以及张爱玲的妙笔生花,仿佛从遥远的过去,给今天自己的生活以微妙、真实的关照。电影打动人心的那一瞬,是因为它讲得既是别人,却也是你自己。
我的生活,自己大概是看不懂的,只有古人可以看懂。
张杨的新作《皮绳上的魂》,作为金爵奖主竞赛电影,昨天终于揭开了他的神秘面纱。
正好也巧,之前更偶遇万玛才旦导演,他送给我一本刚出版的《塔洛》电影小说集。
涉藏题材,近年成为了艺术电影领域最受关注的热点之一。
藏族导演纷纷拿起了摄影机,用自己的镜头表达自己的故事。我很喜欢《塔洛》,但我觉得这更像是一部披着藏族文化外衣的“外国艺术电影”。有人笑言说《呼吸正常》的导演云中是“花城洪尚秀”,其实《塔洛》才更像洪尚秀电影。藏族的文化在片中被屏蔽了,而更多地是普适化的人性刻画和情感。
相比,松太加的《河》则更具备藏文化中的神秘气息和舒缓诗意。
《河》中天珠是核心的叙事道具,很有趣,张杨的《皮绳上的魂》亦是如此。作为一个汉族导演,他又能刻画出西藏的文化之魂吗?又抑或,那只是纯粹的文化想象?
《皮绳上的魂》和前作《冈仁波齐》,是去年张杨用一年时间在西藏集中拍摄的,据说由于充沛的资金支持,电影的制作工艺和水准在昨天的首映中体现地淋漓尽致,西藏广袤壮美的山川,从白昼到暗夜,以及人物的造型,皆通过杰出的摄影、灯光技巧展示出来,精美而生动。
但张杨并不仅满足于拍摄出一部风光大片。《皮绳上的魂》中,他倾注了过多的野心,于影片的主线叙事——一个关于复仇和宽恕的故事——之外,又融入了一个复调的平行性的观察者(小说家)视角。复调间的交叉碰撞,无疑为影片增添了中国电影中罕有的魔幻主义元素。
某种角度说,《皮绳上的魂》和《塔洛》我觉得有相似之处。张杨并没有在藏族题材上流露出自己的“异族人”的猎奇和短板,他在一个庞大又松散的叙事结构,融入了西部片和公路片的元素,却又完全不是类型片的创作。这对于观众未来的接受能力来说,无疑也是一次挑战注意力的实验。
张杨说:要坚持到最后一分钟,方得影片的精神真谛。
你会尝试一下吗?
《皮绳上的魂》之后,接受了某网站一小时的视频专访。北影节时期,肩负了展映单元的“发言人”角色,在上海仍然被不少媒体追访,一时倒令我有些恍惚了。
当你面对镜头,心态再也不是一个轻松的度假族,而摇身一变为痛苦的思考者。北影节期间的疲惫心态,一阵阵在心间暗暗传来。
好累!
入夜了,电影界疯狂的社交圈开启了。湿漉漉的魔都街道上,留下了我多次转场的痕迹。朋友的新公司成立了,看着他们尚还年轻的脸庞,回忆过去并肩战斗的时光,令人感慨人生的奋进和不懈;继而转战王小帅导演的新片发布派对,过去认识的一个个OL款的姊姊妹妹,一瞬间都化身为疯狂的酒场高手,在数不清的女生的走马灯式的围绕和流转中,荷尔蒙的躁动让我一时间忘却了所有的郁闷和苦恼。
觥筹交错之中,加了一百多个微信;酒酣微醉之时,收获了好多个即将在电影资料馆举办的首映计划:这是真实还是梦幻?
最终在狐朋狗友的召唤中,夜里一点又回到了灯火浮动的定西路夜宵大本营。吃吃喝喝,吹吹牛逼,只想耗到东方之即白。
直到精力不济地走出饭店,独自步回饭店:在上海潮湿的午夜,万物皆入沉静,只听到远处隐隐约约汽车驶过的声响,那一瞬间,还是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