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6-20
2019年6月20日
卷首语
上海秘笈
一个城市有一个城市的气质,市井生活如此,整体规划亦如此。精细化、系统化,是上海的气质。
作为中国电影的发祥地,上海这两年在影视方面的大动作不断,也取得了骄人的成绩:票房方面,我们有《我不是药神》;参赛方面,《地久天长》柏林电影节拿了双银熊;题材方面,上海成了《流浪地球》《上海堡垒》等科幻大片的主要场景地。
说遍地开花,毫不为过。
前些年,在商业电影市场,上海的存在感并不太强,虽然它是全国最大的票仓城市。影视公司云集北京,拍摄则集中在浙江、江苏等地的影视基地。在上海立志振兴电影产业后,它靠什么从人群中突围?
靠精细又系统的规划。
一开始,上海打响了“服务牌”。上海市影视摄制服务机构的诞生,如今已经成了上海电影服务的一张牌。几年来,它坚持给剧组提供各种免费协调服务,让“在上海取景非常规范和方便”成了各大剧组口口相传的“秘笈”。这张牌,越打越好,全国都来取景,本届上海国际电影节期间,它更是领头倡议,让长三角的影视摄制基地走向合作。
同时,上海规划了“科技牌”。上海是国际大都市,对于最尖端科技的敏感和渴求,也体现在了影视产业发展上。6月20日,上海发布了《上海科技影都总体概念规划》,引起了国内外影视行业的高度关注。
这个规划,讲了些什么?其实,最核心的点,就是科技。科技影都,规划设计在上海的传统影视强区松江,它的规划目标包括了60个左右的的高科技摄影棚,比如,做国内最好的水下摄影棚;比如,引进若干影视产业链上的标杆性企业;比如,鼓励现有影视企业进行高科技转型升级;比如,科技人才的教育、实训基地也集聚几家。
为什么要这么规划?因为上海看到了中国影视产业发展未来的方向——工业化提升。当我们的市场越来越大,内容越来越丰富,中国观众在对本土故事认可的同时,也对银幕上的视听效果要求越来越高,这些,就需要电影工业的强力支撑。
如今,中国电影提出了从“电影大国”迈向“电影强国”的目标。大国可以拼数量,强国则要拼质量。从这个意义上来看,上海科技影都的规划,不仅是上海电影的呼唤,更是中国电影的呼唤。
《上海科技影都总体概念规划》发布
上海影视产业跳动着一颗科技芯
《每日新闻》记者 陈宏
在上海打造国际影视创制中心的进程中,高科技是其中重要的一个标签。最好的水下摄影棚,最有经验的后期调色,最受剧组青睐的后期音效……这些,都将是上海追求的“科技芯”。 昨天上午,松江区在上海国际电影节举办“上海科技影都”发布会,发布《上海科技影都总体概念规划》和《松江区关于促进上海科技影都影视产业发展的若干政策》,备受国内影视行业关注的上海科技影都,美好蓝图正逐步从规划成为现实。
松江16条大力扶持
昨天发布的《上海科技影都总体概念规划》显示,松江将在全区范围内打造“双核驱动、四片联动、八点带动”的发展格局。“双核驱动”是指以“科创芯”“世界窗”为核心,打造行业领先的科技影视产业集聚中心和面向全球的中外影视文化交流之窗;“四片联动”是指结合松江区情实际,在松江新城片区、西北片区、东北片区、浦南片区布局各异的影视服务功能;“八点带动”是指借助各类影视产业要素和影视特色资源集聚地,形成若干影视特色功能点,带动全域影视发展。
根据规划,上海科技影都将重点布局四大区块:华阳湖区块,布局高品质影视文娱综合体、文化演艺场馆、商业酒店服务集群等,力争建设成为科技影都的文化地标、影视文化艺术的活动中心。高铁枢纽区块,依托南站枢纽商务区,布局影视版权交易、金融服务等功能。永丰区块,打造影视创制企业集聚地、影视双创孵化基地和实训基地。车墩区块,依托上影集团龙头企业带动作用,发挥上海影视乐园4A景区的品牌优势,打造集拍摄、制作、体验于一体的影视特色小镇。上海科技影都还将完善交通体系建设,打造“四横七纵”的道路系统结构,搭建包括高铁站、城际铁路站、地铁线路、有轨电车线路在内的一体化便捷交通。
发布会上还发布了《松江区关于促进上海科技影都影视产业发展的若干政策》。该套系列政策将面向影视产业重点环节,推出16条扶持措施,简称“松江16条”。包括鼓励影视企业落户、支持影视重点项目建设、支持影视公共服务平台建设、鼓励影视企业改造升级、鼓励影视前沿科技创新、鼓励电影项目立项、奖励重点剧本创作、鼓励取景地拍摄、支持影视后期制作等。“松江16条”几乎每一条都提供少则数十万,多则上千万的项目补贴或奖励,以推动影视产业的发展,对行业机构将产生强烈的吸引、集聚效应。
高科技摄影棚规划10万平米
按照现有规划,上海科技影都的目标是拥有60个左右,15万平方米摄影棚,其中高科技摄影棚10万平方米,配套拍摄服务空间约30万平方米;引进若干影视产业链上下游标杆性企业,提供约5万平方米办公空间;集聚1个到2个高水平的影视学校及多个影视专业实训基地;依托G60先进制造业优势,大力发展文化装备制造产业;搭建一系列功能性平台,积极参与国际国内专业节会;努力扶持更多“松江出品”的影视精品力作。
这一切,也让落户于上海科技影都的一批高科技影视基地,有了更高的发展目标。昨天的发布会上,这些企业也公布了正在着手推进的项目:老牌的车墩影视基地正在筹划改造与扩建,华策“长三角国际影视中心”、中视儒意影视基地、昊浦影视基地、先进影像工程中心等优质项目,均将成为未来上海科技影都不可或缺的力量。发布会同时举办了签约仪式,上海市委宣传部与华策集团签订支持备忘录,松江区人民政府与星空传媒签约。
上海市松江区委书记程向民指出,松江区将坚定文化自信,担当起上海科技影都建设的重大责任,坚持上海科技影都的高质量发展,把握住这一重大发展机遇,不断优化影视产业营商环境,当好“店小二”,为影视产业提供国际一流的环境,为上海建成全球影视创制中心贡献松江力量。
上海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市国资委副主任王亚元表示,在中国从电影大国向电影强国迈进的路途上,建立成熟的电影工业体系是必须的,其中的重点就包括上海科技影都的建设。他希望上海科技影都能成为世界一流的影视基地,吸引全球优质影视企业与项目落户上海,也期待“松江16条”实行后,松江区成为影视产业投资发展的一片热土。
在紧接着举行的上海科技影都主题论坛上,徐景、郗岳、张浩瀚、胡雪桦、克里斯·布兰博等来自影视公司、投资公司、影视院校、后期制作公司的代表齐聚一堂,讨论上海科技影都的挑战与突破。各机构、企业的代表们纷纷希望上海科技影都能成为有梦想的电影人的梦想之地,“科技”二字应该成为影都的定位,“无论基础设施,或硬件、人才都要争取国际一流的水准”。
亚洲电影沙龙:
电影前辈为新人领航指路
《每日新闻》记者 李勤、周琳琳
好的电影不局限于时代,不局限于国别。当下的亚洲,时代语境已经发生了变迁,亚洲新人们秉承了多样化的创作意志,用影像传递着生活体悟和人文情怀。亚洲新人奖设立于2004年,是上海国际电影节除金爵奖以外的另一竞赛单元,致力于发掘与扶持亚洲电影新生代,激活亚洲电影的地域特色及多元活力,表彰亚洲新锐电影人才。
6月19日,“亚洲电影沙龙”交流活动在大宁会议中心举行,第22届上海国际电影节亚洲新人奖主席宁浩和上届主席施南生,青年电影导演石井裕也、赵德胤、苏有朋、大鹏,以及电影行业幕后“推手”陈翠梅、陈庆奕、王易冰、吴妍妍等现身交流活动现场,与在场的媒体与电影从业者们进行意见交流和经验分享。
要有艺术野心,也要有艺术的敬畏心
亚洲新人奖已经在上海国际电影节成立了16个年头。此次亚洲电影沙龙特别邀请了曾经担任过亚洲新人奖评委会主席的中国香港制片人施楠生女士,和本届亚洲新人奖评委会主席宁浩导演,共同探讨如何扶持电影新人。
凡是参与亚洲新人奖评选的作品,都有一个“硬性的指标”,这便是它必须是参评者的第一部或者是第二部作品,这就意味着参评者是真正的“新人”。而两位评委会主席对这些新人作品最深刻的印象是,他们在技术上都日臻成熟,而且呈现出多元化的发展态势,无论是在偏艺术化电影还是偏市场性的电影,很多导演对本土文化的意识都非常强烈。
目前电影市场给予新人创作者的机会很多,类似电影节这样的展现平台也丰富多样,扶持机制和各种激励手段更是层出不穷,在整体电影市场的外部环境越来越良好的情况下,两位评委会主席对于新人导演也提出一些善意的提醒。施楠生女士认为,新人导演还是要注重作品的故事性,好的作品一定是要靠好的故事来打动观众;而宁浩导演也提出了不要出现“拔苗助长”的状况。现阶段电影产业的发展势头良好,市场蓬勃,拍一部电影比以往都更容易操作。但是越是外部条件优越,越会出现准备不充分的情况。新人创作者往往会急于求成,缺乏沉淀和积累,就会产生一些不成熟的作品。
两位评委会主席在扶持新人导演上都做了很多努力,他们不但提醒新人,要明确自己的拍片方向,比如是选择艺术电影还是商业电影;还提示新人需要注意很多细节问题。比如,施楠生女士就提出,新人导演要学会“倾听”前辈的建议;而如何选择合适的搭档,也对新导演是一种挑战。而宁浩导演也特别指出新人导演往往都有自己的“艺术野心”,渴望拍出一部既叫座又叫好的电影,而且喜欢拍“很大命题”的影片。但是,其实以新人导演的阅历和经验,往往还不能驾驭这类题材。对自己的才华和能力是否认识充分、对复杂多变的世界的是否认识充分,都是拍出一部成功电影的前提。
任何不幸,都是成长的契机
在“青年电影创作分享”环节中,青年导演石井裕也、赵德胤、苏有朋、大鹏分别以各自的拍摄经验为依据,探讨了当下年轻影人所面临的困境和挑战,并提出了一些建议和想法。缅甸导演赵德胤入行的首部作品仅花费三张国际机票的钱。“拉不到投资这件事对我来说是一种不幸,但独自成片的经历也让我受益匪浅,以至第二部、第三部的作品,都是花费了极少的成本制作完成。”苏有朋则建议新人应该多向前辈取经,“前辈的提携和扶持对我帮助很大。这些前辈们的真情实感给我莫大的养分,得到很多共鸣。”
四位青年导演还借着“亚洲电影沙龙”的机会,对那些还在为电影梦拼搏的年轻人们予以寄语,赵德胤表示:“年轻电影人不要急于拍第一部片,应该先去摸索、学习包括摄影、剪辑等,争取对电影的主动权。”苏有朋建议先多拍一些短片,“对自己做一个客观地评价和梳理。”日本电影导演石井裕希望各位年轻导演要坚定梦想,并适当地倾听他人的想法和意见。
要有梦想,但更要控制欲望
在今天现场的最后一个环节里,各位电影幕后“推手”纷纷来到台前,深入讨论从制作到发行的各个环节能够给与新人的帮助或案例。
著名制片人吴妍妍表示,她最看重的是导演的人品以及作品的品质;坏猴子影业CEO王易冰则特别看重青年导演的综合素质,“相较于短板,我们更倾向于去考量导演的长板,毕竟对于一个新人导演来说,能有几个闪光点就已经很不错了”;从宣发角度来看,博纳影业副总裁陈庆奕认为新导演的故事性很重要,其次就是导演要以一个相对平和的心态来面对成功和失败;来自马来西亚的制片人、导演陈翠梅则表示对那些不善言辞、但确有想法的导演更有兴趣,她希望这些导演在自己的引荐下,能够有机会让大众看到一些“别开洞天”的作品。
对谈中,他们纷纷提到了青年导演的普遍问题:急于求成。吴妍妍表示,“尤其很多艺术片导演,上来就要五百万、一千万,缺乏对行业的敬畏。”王易冰认为年轻导演最大的问题就是缺乏韧劲。他以文牧野的《我不是药神》和路阳的《绣春刀2》为例,前者剧本撰写历时一年零八个月;后者原始剧本被宁浩推翻之后,路阳把自己关了起来,最终写出了一个全新的故事。” 陈庆奕透露,作为宣发来说,他们最害怕见到的就是“想法特别多的导演”,“他们既对创作有想法,对市场也有想法。我们作为宣发,最乐意遇到的导演就是:作品成熟,对这个行业有着单纯的追求的。”以陈庆奕作为总结:导演要有梦想,但是要控制自己的欲望。
第22届上海国际电影节“一带一路”电影之夜圆满收官
交流互鉴之路升级,实现缤纷光影梦想
《每日新闻》记者 明玉君 实习生 谭亦惠
今年,上海国际电影节“一带一路”电影节以及“一带一路”电影联盟迎来了第二个年头。昨晚,第22届上海国际电影节“一带一路”电影之夜在华特迪士尼大剧院举行,电影人们齐聚一堂,共同开启对“生活之光”的向往之旅。
8部入围影片角逐,三大奖项花落各家
2013年,习近平总书记提出共建“一带一路”的倡议。今年4月,在第二届“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上,习近平总书记在开幕辞中指出:“希望同各方一道,绘制精谨细腻的‘工笔画’,让共建‘一带一路’走深走实,更好造福各国人民。”
当晚,24部参展影片中有8部入围三项大奖。最终,伴随着精彩的歌舞表演及钢琴独奏声中,媒体关注电影人、媒体关注影片和最受观众喜爱影片花落各家。
虽然“一带一路”电影周汇集了来自29个国家的电影,大家有着不同的语言和不同的文化背景,但对人性中的真善美感受是相通的。在观众期待的目光下,来自匈牙利的著名导演阿尔帕德·博格丹和影片《第一次离别》的导演王丽娜荣获了“媒体关注电影人”奖。“他用寓言式的交叉叙事,凸显了创造新世界的必要。”影评人对阿尔帕德·博格丹执导的电影《创世纪》给出了如此的评价。谈及获奖,阿尔帕德·博格丹难掩激动之情,他强调,将该片带到本届上海国际电影节与大家见面,是非常有意义的事情。“这是非常好的交流与展示平台,遇到了非常多的电影同路人。”
对于导演王丽娜而言,获得此奖意义非凡。她意味深长地表示,电影《第一次离别》她是献给故乡和童年的一首长诗。通过半年的了解、感受生活和一年的拍摄,发现生活中的诗意,展现生活中的无奈与悲伤。“没有你们,就没有《第一次离别》。感谢在片尾出现的每一个名字。”回忆起拍摄的点滴,王丽娜对众主创表达了深深的感激。
来自俄罗斯的电影《头顶太阳永不落》荣获“媒体关注影片”和“最受观众喜爱影片”两项大奖,成当晚最大赢家。二度登台领奖,让影片众主创们兴奋不已,在现场欢呼起来。“该片在社交媒体的时代,讨论死亡与孤独,呈现出慢电影的魅力。”影评人的点评凸显了该影片的独特价值。此外,电影《水晶天鹅》也凭借写实的风格和动人的叙事情节荣获“媒体关注影片”奖。
怀揣电影情怀,分享创作之路
交流与合作、共享和共赢是“一带一路”电影节创立的初心。自去年“一带一路”电影联盟成立以来,电影人们以电影为载体,增进各国之间文化艺术的传播、沟通和交流。
当晚,颁奖人们纷纷分享了各自对于电影创作的理解。在郑恺看来,电影人要耐得住寂寞,只有耐得住寂寞的人才能拍出好电影。让他印象深刻的是导演郭帆,4年磨一剑,创作了中国首部科幻电影《流浪地球》。
“我坚信,梦想可以通过荧幕分享给别人。” 郭帆从小时候自己因一部科幻片而萌发电影梦讲起,向观众讲述了自己一路走来的电影之路。当年,怀揣电影梦的他为了不让日后的自己后悔,毅然决然来到北京成为北漂一族。5年后,他顺利考入北京电影学院,开始了自己的追梦之旅。虽然有心酸和坎坷,但他的内心幸福而充实。经过多年的积累,他执导的科幻电影《流浪地球》面世,并深受影迷喜爱。“刚才,我看到了全世界的人们在一起并肩作战。”电影上映后外国影迷的一席话,让郭帆感动不已。在那一刻,他深刻地感受到多年的付出和寂寞的坚守都是值得的。
谈及此次上海国际电影节之行,郭帆笑言收获满满。“在这里我认识了更多同行的伙伴,大家相聚在‘一带一路’电影联盟的平台上,让文明因交流而多彩。”
随着“一带一路”电影联盟的深入发展,多元电影文化之间的碰撞擦出了别样的火花。 菲律宾国宝级导演布里兰特·曼多萨在分享中坦言,自己在拍摄过程中,喜欢通过手持摄影的拍摄方法,用即兴的方式记录真实生活和真实的感受。像他这样来自“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电影人们,为“一带一路”的电影平台增添了个性化的色彩。
如今,“一带一路”电影周进入了发展的第二个年头,前行路上还需要全球电影人的倾力支持。未来,还会有越来越多的优秀电影作品和越来越缤纷的光影梦想,闪耀在“一带一路”的电影星空。
亚洲新人奖将花落谁家?
讲好故事态度真诚永不过时
《每日新闻》记者 陈宏 实习生 曹志超
6月19日,14部亚洲新人奖提名影片剧组亮相亚洲新人奖参赛片发布会,作为上海国际电影节的重要竞赛单元,秉承鼓励电影界新人新作的原则,“亚洲新人奖”已经迎来第16个年头。在当下,优秀的新人新作,有怎样的共性?新人应该如何拍片?《每日新闻》记者发现,这场发布会上,优秀剧组表现出了众多的共性。
好故事永远是重要准则
今年入围亚洲新人奖的影片有14部,包括了《昨夜星辰》《弥留之际》《合法伴侣》《骄阳》《山间生活》《在蓝色时分飞翔》《半径》《热情花招》《送我上青云》《第四面墙》《活着唱着》《另一半》《乐园》《白云·苍狗》等。它们有一个共同特点:认认真真讲好了故事。
无论是对于追求完美的创作者,还是吹毛求疵的观众,“好故事”既是对一部电影最理想的褒奖,同样也是电影创作中永恒的探索。而要具备入围国际电影节最佳提名的品质,除了能够通过电影创作的表现手法完成叙事,还要通过揭示、传递爱、生、死等人类永恒的普世价值观,才能实现电影中最重要的情感传递,打动观众,成为一部好作品。
影片《白云·苍狗》的导演许若谷讲到,故事中的父子关系与自己的人生有很多对应,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父子关系倒置,父亲越来越像孩子。而剧中的父亲其原型就是编剧的父亲,病重是他失去理性,越来越回归到食、色的本能世界,悲喜无多掩饰,就像孩子一样单纯。一路有很多感性和理性冲突的东西。“人生的某一个时刻,你发现父亲在某些方面不如你,那是男孩到男人成长阶段的一个重要的点。这就是我们故事出发的一个起点”臧连荣说。
来自日本的影片《在蓝色时分飞翔》讲述的也是一个普通的日本女孩的故事,尽管故事是虚构而来,但是一半以上的镜头都是来自真实的茨城县,导演吉田优子认为这个部分与纪录片无异,也是来自这个地方的女主角夏帆的真实私人生活写照。
台湾影片《乐园》的故事取材于现实,主人公希望瘾君子们在自己的农场中康复、回归正常人的生活,扮演主角的原腾在拍摄过程中通过与戒毒者接触,发现他们都是非常普通的年轻人,因为缺乏对毒品的正确认识而误入歧途。
尽管入围作品来自中国、中国台湾地区、印度尼西亚、日本、印度、斯里兰卡等地,但电影通过情感的呈现打破了不同的文化、语言和地域的隔阂,实现最原始的人性回归。
真诚是新人的砝码
“新人”在影视行业的生存情况一直被广泛关注,而亚洲新人奖的创办,无疑给拥有电影梦和电影才华的新人们,打造了一个重要的平台。像印度电影《半径》的主创团队就表示,“非常高兴将我们的电影放在上海国际电影节、放在亚新奖首映,我们都知道,在印度之外地区的放映非常重要,更何况是和印度电影有悠久合作历史的中国。”
然而,有这样的好平台,也并不意味着新人们就没有了压力——要找到自己的位置,还有太多的工作要做,除了业务上的精湛之外,还有创作的态度。昨天,参加见面会的不少新人主创都表示,无论是在过去市场匮乏还是在今天电影产业蓬勃,新人最终还是要通过好的作品来逾越龙门进入大众视线,而“真诚”无疑是这个过程中最宝贵的品质。
《白云·苍狗》主演张登平提及自己入围的心情时十分激动:“每个人都讲自己的故事给别人听,昨天首映,我听到有人笑,有人哭。每个人能在电影中提取到他们感受到的不同的东西,我们觉得自己的电影是一个真诚之作。”
在把握角色的过程中,与日常生活差距较大的剧情使演员在把握角色的过程中需要通过亲身的体验来帮助自己完成人物的塑造。而对于一个演员来说,尤其是新人,积极去切实感受生活、打磨演技才是职业修养的真诚。
为新老影迷十分喜爱的著名演员邓婕也是首次以新人的身份担任川剧故事《活着唱着》的监制。“大家熟知的我是一个影视演员,但我其实也是川剧出身,于是在我发现了这个故事后就决定要拍成电影。作为监制,我是一个新人。”
此外,为了使得影片的艺术表达,在电影拍摄手法、技术、电影语言方面,新人们也作出很多尝试,影片《第四面墙》的名字来源于戏剧领域词汇,导演希望采用试听的艺术语言打破无形的墙,通过剧中人物来呈现心里现实和平行世界;公路电影《弥留之际》在控制影片节奏上采用了长镜头、行进的拍摄手法使观众更好地沉浸在剧情之中。
金爵奖纪录片单元评委主席专访
好的纪录片应该有怎样的艺术坚守
《每日新闻》记者 陈宏 实习生 张玲金枝
俄罗斯纪录片大师、金爵奖纪录片单元评委主席、第22届上海国际电影节展映片《地球两端》导演……当这些头衔聚集在一起,便是维克多·科萨科夫斯基。昨天,他在接受《每日新闻》记者采访时,也从自己的创作经验出发,畅谈了在商业化的当下,纪录片应该如何坚守艺术表达与人文关怀,这也是他担任本届金爵奖纪录片单元评委工作时,最关注的主题。
上海举世瞩目,纪录片参赛作品水准高
今年的金爵奖纪录片单元评委会阵容强大,尤其是评委主席维克多·科萨科夫斯基更是备受关注。作为一名世界级纪录片大师,其作品曾多次在阿姆斯特丹国际纪录片电影节、爱丁堡国际电影节、卡罗维发利国际电影节等电影节上大放异彩。此次参加金爵奖的工作,他也表达了自己对于本届上海国际电影节以及纪录片电影的期待。
虽然这是他第一次参加金爵奖的评委工作,但其实他与上海的渊源已久。不仅他的大儿子已在上海生活十年之久,为他传递了很多上海的讯息,而且他的作品《地球两端》也曾在上海取景。据悉,为完成这部纪录片的重要部分,他和团队曾在上海拍了整整两周,被上海的高速发展所震撼。“全世界都在关注中国,关注上海,”他说,“我希望人们回头看到这部纪录片时,可以想起上海以前的面貌。那些消逝的地方,也有过普通人的生活。”
除了以评委身份现身,《地球两端》也参与了本届上海国际电影节的展映。对此,他表示十分期待,希望观众可以在强烈的视听效果中感受到纪录片的魅力。同时,他也表达了对未来纪录片市场的希望:“我更希望我的纪录片可以在普通影院展映,让更多观众感受到我们对艺术的责任和对艺术的诠释。”
作为一名曾多次在国际电影节担任纪录片评委的导演,他对本次纪录片单元的参赛片也表达了自己的见解与期望。整体而言,他认为本次参赛的影片类型与题材多样,整体水准非常高。其中有一部作品表达“语言”流畅,叙事行云流水,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高水准的参赛片也使他感受到了上海国际电影节的高标准与高要求。在他看来,好的纪录片是与好的电影节息息相关的。他坦言,全世界每年创作的纪录片有四到五万部,但是精品却少之又少。“好的纪录片是极其珍贵的。”而能在这里看到那么多佳作,令他感到非常惊喜与欣慰,进一步感受到了上海国际电影节对纪录片发展的责任与使命。
如何制作好的纪录片?人文自然关怀是内核
谈起维克多·科萨科夫斯基,绕不开的便是他1993年的处女作——《贝洛夫兄妹》。作为一部仅有58分钟的黑白影片,该片不仅被评为上世纪九十年代俄罗斯最佳纪录片,更获得了阿姆斯特丹纪录片节伊文思奖和Wisselzak奖。影节历史中,这也是唯一一次将这两座奖颁给同一部电影。
据悉,之所以会选择拍摄这样一个俄罗斯家庭,是因为“他们完全诠释了俄罗斯人好与不好的一面”。影片中,两个兄弟对生活、世界乃至整个国家都持有不同的理解,但他们都了解并热爱生活,这种存在于家庭中的不同价值观的个体,是维克多导演最想探寻的方向,正如他自己所说:“对我来说,人是我终极一生的追求与研究。”
对人与社会、人与自然的关系的探讨始终是维克多导演影片的重要母题。例如《地球两端》便展现了地球上四对相对地心中心对称的地方的个体生活。当成百上千的轮渡驶过黄浦江,当上海地铁被早晚高峰淹没,当中国的建设正在以飞速发展时,彼此地心对面的一个阿根廷家庭的两个男孩,正在冲洗并修整家附近的小桥。他们周而复始地延续已逾百年的工作,但依旧乐在其中。
这两个处于地球两端的国家,正以截然不同的方式生活。通过这种对比的呈现,导演想要展示多元化的个体与生活:“我想表达的不是物理关系,而是想告诉观众:在同一个地球,不同的国家与人都有不同的想法、世界观与认知,就像这个世界上群花绽放,引人遐想。”
除了探讨人与社会,导演在新作《水墨》中,也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人与自然。影片通过展现变幻多端的水的清晰形态来展示巨大的自然力量,真诚地提醒人类要敬畏自然。他希望观众可以通过这些纪录片重拾对世界的重视、对环境的尊重,因为当下“人类总是过分的考虑自己的价值观,而对这个世界不负责任。”
这样传递人文与自然关怀的导演无疑是值得尊敬的。可惜的是,当下,不少纪录片已经逐步向故事片靠拢,艺术表达与人文关怀逐渐被削弱。导演个人也并不认同这种趋向。在他看来,纪录片应当是一种艺术,好的纪录片导演,有责任去展示一种理想,担起在这个社会应尽的责任。
在造梦的电影工作中一同痴梦
金爵奖参赛影片《痴梦芭蕾》剧组见面会
《每日新闻》记者 周琳琳 实习生 王安琪
《痴梦芭蕾》基于真人真事改编,讲述了一位巴西芭蕾舞演员执著追逐艺术和梦想,不顾众人反对的故事。女主芭卡瑞特在退休后回到家乡小镇鲁萨斯,作为年过六旬的老人,她坚持在小城市中普及和表演芭蕾,心系舞台。在众人心中,她是疯子也是天才。
导演阿伦·戴伯通本人就在这个小城镇长大,芭卡瑞特是城里人尽皆知的人物。“人们既爱她又恨她。随着我对她的不断了解,我越来越喜欢她。她热爱艺术,希望在家乡普及艺术,因此得到不理解。她对人们大喊大叫,是她表达对社会不满的方式,她迫切地希望能够进行文艺改革。”而导演从小也成长于这个城镇,他深知改变传统,进行文艺改革的困难,所以他深深地被感动了。
在小镇中,看似不实际地不只是女主角对于芭蕾的无限热爱,还有导演对电影的痴梦。“在小城市想拍电影听起来很不现实,女主角的故事也是如此。我从小爱看电影,但是唯一的电影厅不久后就变成了面包房。”当导演在里约热内卢念了电影专业后,这样的共情更加强烈。
谈及芭卡瑞特的艺术追求,曾荣获第36届柏林影后桂冠的女主角马西莉亚·卡尔塔舒表示在她身上寻找到了共鸣。“她代表的是艺术家的精神,即使是退休也要坚持自己的道路。而我在从事电影演艺前,也一直在进行戏剧表演,对表演事业有无限地热爱。”
为了生动地刻画这个角色,今年56岁的卡尔塔舒专门向一位60多岁的芭蕾舞者请教,学习芭蕾舞。此外,导演也为她安排了钢琴、法语学习的课程,让人物的形象更加饱满。“我很喜欢我的职业,能让我接触到许多新的事物,我之后可以说自己也是芭蕾舞者了。”经过这样细致的准备,一个年迈舞蹈演员坚韧、执着、勇敢的形象生动地跃然于大银幕。
此外,导演提及大部分的拍摄地点就位于这个小城镇中,虽然拍摄时间只有一个月,但是剧组已经经过了长时间的筹备。“团队一同接受了培训才进行拍摄。电影最后的一幕是真实的城市节庆活动现场。”整个剧组团队在这样造梦过程中的用心和细致,可谓也是痴梦影人。
金爵奖主竞赛单元入围影片《木生日光下》见面会
诗意的镜头展示艰难的生存
《每日新闻》 记者 孙琪 实习生 谭亦惠
导语:电影《木生日光下》作为本届上海国际电影节金爵奖主竞赛单元的入围影片之一,用诗意的镜头、纪录片式的拍摄手法展现了印度底层民众艰难生存的一面。
印度电影近年来佳片不断,比如《摔跤吧!爸爸》《小萝莉的猴神大叔》《一个母亲的复仇》等,将镜头对准了小人物的酸甜苦辣,直击社会矛盾,视角选择独特,故事震撼人心,俘获多国影迷的心。《木生日光下》也属于类似题材,导演及编剧比朱·达莫达兰在见面会上直言:“我想做更贴近现实的电影。”
《木生日光下》描绘了多雨的季节,住在喀拉拉邦(位于印度西南部的一个邦)一座小岛上,有一家达利特人(印度低种姓)因洪水失去了自己的小房子。一家人被迫离开家园前往印度北部的喜马偕邦,成为那里苹果园的看守。电影展现了这失去了家园,并且因印度的种姓制度而受到歧视的一家人在大自然中竭力挣扎。
“他们代表了无数的印度人,没有家,没有房子。我想要去表达这样一种现实的状况,用电影展示现实,反映现实。”也有影迷质疑影片结尾父亲最终放下猎枪,放弃反抗,让人深感遗憾。对此,导演及编剧比朱·拉莫达兰强调:并不理想化的结局才是真实的。
有影迷发现该片构图、取景非常精美。对此,导演深表感谢,介绍他确实很费了一番功夫,他感慨:“这部影片的选景非常困难,仅印度北部我们就去了四五次。为了拍摄雪景,我们辗转了好几个偏远的拍摄地。”
《木生日光下》镜头下种种元素的象征意义为影迷们津津乐道。比如爸爸口中的鸟,象征底层人民漂泊的命运,黄色的大门象征着主人公梦想中的家园,不过导演谈道:“在印度所有的门框都是黄色,这是传统也是印度文化的一种体现。”他也提出,对于影片中的元素,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解读,电影的理解是自由的,而他期待观众对这部电影有多样化诠释。
上海国际电影节今年首次推出了短视频探索单元
发现人才:短视频拍得好可以拍长片
每日新闻记者 郦亮
短视频如洪水一般占据了观众的屏幕。对于这一不可阻挡的趋势,上海国际电影节今年首次推出了短视频探索单元。昨天公布了10部入围作品,以及各个奖项的名单。在论坛上,专家们认为短视频已经越来越成为发掘影视新人的重要途径。
反映平常生活精彩瞬间的短视频最受欢迎
昨天公布的短视频探索单元10部入围作品分别是《去野岛地》《奇妙档案馆》《我》《马桶》《谢谢你,陌生人》《霾海》《高雄泰克斯》《闻道春还》《巨婴》《The Tree》等。其中,《我》成为最佳动画短视频,《奇妙档案馆》获得最佳剧情短视频,获评委会特别推荐的是《去野岛地》。
主办方表示,短视频探索单元向全球征稿1个多月即获得两千多部投稿,电影人对短视频的创作热情由此可见一斑。而这10部作品无疑都是其中的佼佼者,也代表了主流电影界所希望看到的短视频未来发展的方向。
拍摄或者观看短视频现在已经成为很多人日常生活的一项重要内容。香港电影人、短视频探索单元评委吴君如昨天就说,她看到13岁的女儿从早到晚都在刷屏看短视频,还不停地笑,她也参与进去,陪着女儿一边看一边笑,感觉自己也年轻了很多。而吴君如的先生、香港著名导演陈可辛最近也拍摄了一部短视频《三分钟》而成为爆款,这更让吴君如感到生活四周都是短视频。
影视明星、短视频探索单元评委陈柏霖也坦言,他每天的生活从看短视频开始,到看短视频结束。最吸引他的是那些分享生活的短视频,“透过短视频,我可以和拍摄者交流,并且能够看到那些新鲜的东西。”
抖音市场总经理支颖披露的大数据支持了陈柏霖的观点。她表示,在短视频兴起之初,最受欢迎的都是一些体现生活反差或者使用了各种拍摄技术的短视频,而现在分享生活的短视频越来越多,最受欢迎的是表现普通生活中的精彩瞬间的短视频。
通过短视频发掘影视新锐
中汇影视创始人侯小强打造过不少影视爆款。他对优秀短视频的判断就是必须要新颖、真实、有辨识度和稀缺性。而此次入围的10部短视频,基本上都符合这些标准,而且制作短视频的人大多是青年人。可以说,短视频领域是藏龙卧虎。
短视频导演、短视频探索单元评委麦子昨天说,相对于那些需要耗费大量人力和财力的长片, 短片在各种资源的使用上都十分有限,所以特别适合没有太多资历的年轻影视人去进行尝试,在拍摄的过程中他们能够有一种主控感。而事实上,在短视频拍摄制作领域,大部分都是年轻人,他们在那短短几分钟的视频中展现自己的才华。
于是, 短视频领域也就成为发掘人才的重地。吴君如昨天坦言,十分感谢上海国际电影节邀请她来担任短视频探索单元的评委。因为在评选的过程中,她一直在寻找哪些导演和演员是可以将来委以重任的。“即便是大导演也是从拍摄短视频开始的,越真实越好。”
而新片场联合创始人周迪也表示,他们的这个平台上既有长片也有短视频,而现在他们会做的一件事就是从短视频的作者中寻找可以拍摄长片的人,一旦发现这样的人才,他们就会给予投资等各种便利,推动优秀影视人才的成长。
当然,短视频是一个快速发展的新兴门类,这也要求从业人员能够与时俱进。爱奇艺专业短视频研发中心总经理富拓就谈到,现在为了顺应观众用手机看短视频的需求,他们已经推出了一种“竖短片”,拍摄角度和过程都发生了深刻的变化。所以,青年短视频作者必须不断学习,跟上潮流,甚至引领潮流。唯有如此,才可能在短视频制作领域占有一席之地。
“电影学堂:那达夫·拉皮德导演大师班”开讲
打破身份 逃离庸常
每日新闻记者 郦亮 实习生 陈依楠
昨天上午,以色列导演那达夫·拉皮德在上海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的多功能厅开讲。在开场播放了他的短片作品《婚礼摄影师的日记》之后,这位刚刚摘得柏林国际电影节金熊奖的导演和观众分享了他的电影哲学。
镜头的力量:创造即扼杀
那达夫本人在成为电影导演前做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婚礼摄影师,他选择用一部40分钟的短片告诉大家他曾经感受到的镜头的力量。
短片以一位婚礼摄影师拍摄两对新人的故事为主体,用摄影师日记的口吻还原了不平凡的拍摄过程。那达夫说,看似电影是摄影师的视角,但其实电影呈现的是镜头的视角。镜头是主观的视角,承担着一种描述的功能,它本身有自己的位置。
于是,对于镜头来说,它实际上重置了一些画面,在创造的同时也在扼杀事实中原本存在的东西。那达夫把《婚礼摄影师的日记》概括为了一场“恋爱的传奇”,强调自己并非刻意想表达什么深刻的意义。在以往从事着这份工作时他就体会到,新人结婚本是一场爱的缔约,是两个人之间的私密事。但当他们选择让婚礼摄影师记录下他们的婚礼,将爱的缔约永恒化的时候,就会面临让关系“变质”的问题。为了拍摄的效果,摄影师会对新人提出各种要求,会让他们回忆甜蜜过往而露出幸福的表情。但在创造这些永恒画面的同时,摄影师实际上已经干涉了原本只属于两人的婚礼,扼杀了原本应该出现的画面。那位突然觉得自己不爱新郎而想要逃跑的新娘,就质问摄影师:“你为什么要我回忆开始,这就令我想到了结束。”
事实上,这部短片包含了两个镜头,一个是摄影师角色掌握的主观视角,另一个就是那达夫电影镜头的主观视角。观众也许认清了第一个主观,却未必能够意识到这第二重主观,这就是那达夫的魅力所在。
电影的主题:打破身份
作为现在国际上备受瞩目的新晋导演,那达夫至今一共完成了三部长篇电影。在今年第69届柏林国际电影节上,他的《同义词》一举摘得了主竞赛单元的金熊奖,电影所展现出的才华得到了世人的认可。
作为一个以色列导演,他已在法国定居多年。这部获奖影片就取材于他自己的真实生活与感受,讲述了一个逃离以色列前往法国的年轻男子是如何用同义词的方式学习法语,如何在不同的文化中重新寻找自己的位置。令人晕眩的摇晃镜头、看似自言自语的台词,都是那达夫故意为之的结果。他希望观众从电影的各种要素中感受到主人公内心的情感,这份情感也许是愤怒,也许是不安。
在大师班现场,他还和观众分享了多段电影节选,尤其兴致勃勃地介绍了他电影中常常出现的舞蹈场景,他认为跳舞是展现自我的一种方式。《同义词》中,在法国露宿街头的男主人公饥肠辘辘地来到了酒吧寻找食物。在音乐响起集体起舞后,男主拿着面包站上了最高处开始扭动身体起舞,就仿佛在那一刻找到了自己在法国的位置。而在影片《幼儿园教师》中,主角通过毫无章法的舞动来展现一种逃离身份桎梏的自由感。其中不少动作,是不会跳舞的那达夫自己设计的。
他承认自己这些看似类型和主题各不相同的电影实际上有着共通之处,他试图通过电影展现人们打破身份、逃离庸常的过程。每个人可能都曾在某个极为普通的时刻质问自己:为什么我是现在这个样子?与生俱来的国籍、性别是否可以得到打破?打破后的生活是自己渴望已久的吗?那达夫的电影并不希望给观众以答案,而是希望展现这些质问的过程,展现打破身份后的困境与困惑,展现人在困境中奋力挣扎的样子。这也许与他曾在高校中学习哲学有关,他的电影都传达出了浓厚的哲学意味,而这份深刻和与众不同也为他在国际舞台上赢得了一席之地。
《生日》 的狼狈 经历中年危机人才懂
《每日新闻》记者 孙琪 实习生 谭亦惠
6月17日,第22届上海国际电影节迎来了金爵奖参赛片《生日》的放映。导演卡洛斯·A·莫莱利、主演马克·瓦斯科等主创团队出现上海银星皇冠假日酒店,举行映后见面会,希望这部黑白影片能给身处让中年危机的人们有所启迪,能与自己、与家人、与世界和解。
《生日》一个由小见大的家庭题材,主人公马蒂亚斯是个纠结的父亲,又要兼顾工作,又想与孩子建立良好的亲子关系,但偏偏有心无力,他与已经分居的前妻安娜心存芥蒂,却仍在一起策划儿子卢卡斯的生日聚会。当宴会结束时,儿子的小客人朱利叶斯没有被父母接走,一连串奇妙的事情就发生了。
导演称这部片子的灵感源自身,和很多中年人一样,卡洛斯·A·莫莱利上有老父亲,下有两孩子,“我看着九岁和十三岁(的)两个孩子,看着这个世界,终于发现电影制作是表达自己的一种方式。”
家人也给导演不少灵感,影片中出现了两个具有象征意味的动物,比如大象和小猫,导演回忆自己当时选取动物时,是下意识选择了大象,后来太太探班时很惊喜说大象是儿子几年前最喜欢的动物。“在这部片子里,大象代表父亲,小象代表儿子。”导演感慨回忆。
男主角马克·瓦斯科则恰如其分地演活了一个狼狈有些神经质的父亲,创作这个角色,其实男主表示他其实颇有生活基础,他告诉关注观众,在德国、在柏林,类似影片中的家庭越来越多,“我有时会惊异于我扮演的父亲,与我自己的父亲十分相像,做着同样糟糕的事情,犯着与他过往同样的错误,扮演过后,我觉得能够更好地原谅我的父母。”马克·瓦斯科笑道劝慰中年人,既要要温柔地待人,更要温柔地待己。
见面会上,有影迷夸奖这部影片的音效值得称道,对此导演非常欣喜。他介绍自己本身就是音乐人,他与音效师在该片的音效上花了几个月,才营造出非常多层次,带恐怖片效果的音效,旨在给观众营造出惊心动魄的效果。
作为金爵奖参赛影片,《生日》主创人员对于获奖有几分信心呢?
卡洛斯·A·莫莱利笑着回答虽然他并没有去看其它的参赛电影,但对获奖有信心,“因为看上去你们(观众)挺喜欢的,我希望我们可以取胜。”
在开云集团主办的“跃动她影”活动专访中,赵涛直言不讳
丽贝卡·戴维斯
赵涛成为中国艺术电影史上最知名的演员之一,这要归功于她与导演贾樟柯的长期合作。2012年,她与贾樟柯结婚。从2000年的《站台》到2018年的《江湖儿女》,她的作品深入探究了现代中国的道德行为,并向全球观众展示了中国的巨变。
虽然经常被形容为贾樟柯的“缪斯女神”,但这个词让她并不舒服。“我不接受也不拒绝。别人说了,我就听听而已,”她耸了耸肩不以为然地说。“这不是我为自己想出的一个名号,而是媒体为我们的关系而塑造出的一个词。”
目前,她正在担任一部关于中国作家余华和贾平凹作品的新文学纪录片的制片人。为了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她的丈夫于今年5月开始拍摄这部纪录片。
在上海国际电影节期间,赵涛面对《综艺》采访,在开云“跃动她影”论坛上很直白地谈到了女性在中国电影行业所面临的种种挑战,其观点令人耳目一新。
《综艺》:您经常塑造坚强的女性角色,试图在男人的世界里干出一番自己的事业。您是如何准备这些角色的?
赵涛:当我拿到一个角色的时候,剧本会帮助我如何扮演这个角色。我没有直接考虑如何将她塑造成一个坚强的人。我的方法是拿起剧本,把它通读很多遍,每次会都它带给我的感觉写下来。然后我喜欢为这个角色写传记。以巧巧(《江湖儿女》)为例,我从她的幼儿园开始写,我甚至知道她幼儿园和中学的确切名称和地址,因为我对大同(影片的拍摄地)非常熟悉。当她遇到她的第一个男朋友后,我会继续写他们有什么样的争吵,当她大学毕业时,她会面临什么样的问题,一直到她60岁。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这个角色在告诉我,她已经一步一步地从一个简简单单的女孩变成了一个非常坚强的女人。
您是如何与贾樟柯开展合作的?您对角色的塑造有多投入?
经过这么多年的合作,我们达成一个默契,那就是我不会干涉他的创作过程,也不会提出任何要求。在剧本开展阶段,我们不讨论任何事情,只有在他和他的创作团队沟通并决定由我来扮演这个角色后,我们才会讨论。如果他不给我这个角色,我也不会问:我并没有非得演任何角色,因为我在其中并不重要——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是我们的电影所体现的价值观。
请问什么样的女性角色能引起中国观众的共鸣?您曽拍过几部外国电影—这和在西方引起共鸣的电影有什么不同吗?
中国观众需要的角色必须符合他们的情感,并能与他们管理情绪的方式保持一致。让我印象特别深刻的一件事是在意大利拍摄《我是丽》。“导演想让我去海里游泳,来表达我和孩子团聚时的欣喜若狂。我说,我能做到,但从一个中国女人的角度来看,我不认为她会通过穿上泳衣去游泳,来表达喜悦之情。他想了很长时间,因为他真的很需要那个游泳的镜头,但最后,我们商量好,当我最快乐的时候,我可以给爸爸写封信。
无论我的角色是在中国还是意大利,汾阳还是北京,我认为人们遇到的问题,尤其是女性,都是一样的。我们女性肯定会遇到初恋,以及承担照顾家庭和孩子的责任——这是不分国籍的。每个人都会遇到这些,而女性的负担和责任却尤其相似。
如今作为一个更成熟、更有经验的女演员,相比年轻的时候,您更能给自己的演艺生涯带来什么?
当我在20岁出头第一次主演《站台》时,我还没有剧本,所以我只是尽我最大的努力在每个场景开始前跟着导演给我解释的故事走。那时,我在演戏。这么多年过去了,当我拿到剧本后,会分析它,并写下详细的背景故事,当我沉浸在创作的乐趣中时,我觉得我没有必要再演戏了。相反,我觉得我应该活在这个角色里。
年龄对中国女演员产生哪些挑战?
年龄是一个特别大的障碍。当下的审美标准就是只欣赏20岁出头的漂亮女孩,而当中国女演员到了一定年龄,她们所扮演的角色自然就会被归入母亲、祖母和长辈的范畴。但实际上,只有在你40岁的时候,你才积累了丰富的工作经验。在那个时候,你不能只是扮演一个母亲或律师,而应扮演各种各样的交叉角色,因为观众看到的是你内心情感的丰富,而这种情感只有随着时间的推移才会积累。
您是金爵奖评委会唯一的女评委。为什么此类职位上女性代表不多?
这是我们真正需要讨论的事情。我认为,出于对女性和她们的独立性的尊重,我们必须用我们对男性的评判标准来评价她们和她们的工作。所以在上海电影节上,我们可以很高兴地看到,有两位女性导演的作品。我相信中国电影,我相信中国女性可以拍出精致的电影。
在您看来,在中国讨论女性在电影行业中的角色重要吗?
我认为在我们的行业中讨论性别问题是非常重要的,还有应考虑到法律。
法律规定我们必须尊重妇女,但我们的社会仍然对她们施加许多限制。例如,女性应该要生孩子,照顾家庭和管理家庭生活的所有小事情,同时也要完成自己的工作。老实说,我觉得我们对女人要求太多了。当我成为贾樟柯的妻子,拥有了自己的家庭后,我才意识到对女人的期望太高了。尤其是在电影行业,女性占比尤其小。除了女演员和服装设计师,基本上其人都是男性。在这种情况下,用同样的标准来评价女性的表现,实际上是我们为支持女性所能做的最好的事情之一。
是什么激励着您?
在生活中,我并不是一个喜欢社交的人。我喜欢独处。尤其是在拍摄过程中,我喜欢站在一个地方或坐在一个地方,慢慢让自己进入一个环境中,观察片场的人们——他们过着怎样的生活,他们如何吃喝玩乐。我真的很喜欢观察别人。经过这么多年的观察,我意识到我所扮演的每一个角色都与人们在生活中面临的真正问题—情感困境、家庭或金钱问题密不可分。对我来说,电影中最重要的不只是讲故事。更重要的是,把这个故事当作一种媒介,透过它去观察它所讲述的人,通过这个人,见证整个时代的变化。
“与时·筑梦”发布会公布 《紧急救援》《我和我的祖国》等 34个影视项目
为新中国成立70周年献礼
每日新闻记者 郦亮
在上海国际电影节期间,举行了主题为“与时·筑梦”的2019年度发布会。上海市委宣传部副部长、上海市电影局局长胡劲军,中广联合会副会长、国家广电总局电视剧司原司长李京盛等领导出席了此次发布会。
今年是新中国成立70周年,腾讯影业的新项目有不少都围绕这个节点展开。《我和我的祖国》《紧急救援》《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正青春》《第一次的离别》《吹哨人》《南方车站的聚会》《上海堡垒》等公司主投或深度参与的逾10部首批作品,将在今后几个月内集中上线,为新中国成立70周年献礼。其他项目还包括由故宫博物院担任监制、向紫禁城600周年献礼的《故宫如梦》等自制剧等。
腾讯集团副总裁兼腾讯影业首席执行官程武表示,当前行业都在讨论信心的问题。其实,好的作品是一切信心的根基。两年多前,其率先推出了时代旋律、东方故事、国际探索等六大文化产品系列,并照此思路深耕探索。如时代旋律系列,有8部聚焦现实主义的剧集,已入选国家广电总局公布的两批百部重点电视剧选题名单;上个月,根据北京文博会IP“出海”年度报告,其参与出品的《流浪地球》排名第一。同期,“东方故事”系列,其参与的另一部作品《南方车站的聚会》也在戛纳首映,成为今年唯一入选主竞赛单元的华语电影。 集团负责人还表示,希望未来能打造出更多中国故事,打造出更多具备全球影响力的文化符号。“这几年来,我们在影视领域的投入不断加码,并基于新文创思路,持续推动影视与动漫、游戏、文学等数字内容的联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