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6-19

2019年6月19日

疏血通脉


 
青年电影人无疑是电影行业的新鲜血液,血细胞中充满了氧气和养料,但能否在电影行业的血液循环中畅通的流动,确实面临着巨大的挑战。上海国际电影节始终对青年电影人投入了极大的关注,而电影项目创投这个平台更是致力于为青年电影人排忧解难,疏通血管,尤其是为他们在困惑中坚守提供强有力的支持。
 
今年上海国际电影节电影项目创投共收到来自21个国家与地区的454个项目申报,其中10个入围“青年电影计划”,6个入围“制作中项目”,4个入围本届电影节新增设的“合拍片项目”,16个入围“电影项目创投”,另外还有20位申请者入围“创投训练营”,而在昨晚公布的电影项目创投的各项大奖中,《凯迪拉克》《迷路》《雪云》和《君子残存不少》分别获得了最佳青年导演项目、最佳制作中项目、评委会特别推荐项目、最佳创意项目。
 
这次电影创投的申报作品不仅呈现出多元化、个性化等特点,而且许多作品取材、立意都非常新颖,也非常接地气,把视角深入到传统电影作品不太涉及的领域。例如入选青年电影计划的《幸福里99》,入选制作中项目的《冰上的鱼》不仅都关注人文关怀与社会现实,而且题材也都是以都市老年人为主,通过作品都是延申对社会现实的思考。
 
类似这样的题材要投入市场确实面临着方方面面的挑战,例如讲述“黄昏恋”的《幸福里99》,类似的题材在商业化方面几乎没有先例,如何吸引资金、打开市场必然会成为影片方面临的困扰。还有不少青年电影人在创作初期就会遇到拍摄方面的诸多困扰,让不少好的创意难以发挥。如果这样的困扰无法排除,那么还有多少青年电影人能凭借着一腔热血继续坚守阵地,是值得怀疑的。
 
在这样的环境下,上海国际电影节电影项目创投项目充分发挥交流平台作用,为青年电影人与许多行业人士提供了积极沟通、寻求伙伴、推动合作的机会,帮助他们解决在艺人、宣传、拍摄等多方面的难题。如果能借此为更多的青年电影人排难通脉,让这股充满朝气和创意的血液畅通的流动,无疑会为整个中国电影行业注入新的活力。


关注青年电影人的坚守与困惑
电影项目创投各大奖项颁出

《每日新闻》记者 陈宏 实习生 张玲金枝
 

 
昨晚,第22届上海国际电影节·电影项目创投(SIFF PROJECT)揭晓获奖名单,为期三天的电影项目创投圆满落幕。青年电影人都在关注什么项目?他们又遇到了怎样的问题?《每日新闻》记者近日也持续关注了电影项目创投的参与者们,了解到他们的坚守与困惑。

电影项目创投活动火热,社会人文成广泛主题
 
昨晚,各项大奖也纷纷揭晓:最佳青年导演项目《凯迪拉克》、最佳制作中项目《迷路》、评委会特别推荐项目《雪云》、最佳创意项目《君子残存不少》。此外,各家资方的奖项,也纷纷揭晓。
 
一直以来,上海国际电影节对青年影片都分外关注,尤其是电影项目创投活动的开展,为优秀的青年导演提供了共享信息、寻求合作的绝佳平台。过往的项目,例如《诗人》、《淡蓝琥珀》、《我的长颈鹿朋友》等,均在海内外电影节上大放异彩,而这些成功经验则进一步扩大了上海国际电影节创投活动的影响力,今年也吸引到了更多优秀的作品。
 
今年电影项目创投共收到来自21个国家与地区的454个项目申报,其中10个入围“青年电影计划”,6个入围“制作中项目”,4个入围本届电影节新增设的“合拍片项目”,16个入围“电影项目创投”,另外还有20位申请者入围“创投训练营”。此次入围的作品题材丰富,个性鲜明,涵盖悬疑、剧情、科幻等多种类型。
 
尽管电影项目风格各异,但人文关怀与社会现实依旧是广大影片的关注母题。例如入选青年电影计划的《幸福里99》,所讲述的就是三位老人的“黄昏恋的悸动”。在上海的老式里弄里,两位空巢老人邂逅了一位来自广东的独身老太太,逐渐被她所吸引。三位性格迥异的老人,就在这一方天地里展开了一系列故事……
 
这部影片是温情的喜剧类型片,但其核心却充满现实反思。导演蓝天对老人题材的关怀始于海外学艺时期,过往与老人生活的经历更是引发他的共鸣。“我们电影的主题是探讨当你老去的时候,你会选择怎样的姿态去面对剩余的人生,”他说,“我们所讲的是对于老人而言,对于那些行将老去的人而言,他们依然拥有对于未来晚年生活的选择权,他们依旧可以选择要去以怎样的姿态活着。”
 
不谋而同的,入选制作中项目的《冰上的鱼》也选择关注老人生活。影片主角是一位患上轻度抑郁症的82岁老人赵丽华。暮年的她执着去职工浴池泡澡,却屡次被拒,儿子也不甚理解。影片描述的只是短短七日的日常生活,但亲子关系、老人的处境等等颇受关注的话题或许都可以在平淡中得以体现,引发思考。
 
除了老人生活以外,作为当下社会的中坚力量,年轻人的生活也受到了关注。在《所有忧伤的年轻人》中,同班底演员将演绎两段在商场中邂逅却走向不同的爱情故事,商品社会中不确定的爱情、年轻人刚进社会时的迷茫感,都会在故事里面得到呈现。而不论是老人还是年轻人,其延申都是对社会现实的思考。

影片落地困难重重,多方洽谈达成合作
 
当影片立意深刻时,想要拍摄一部想要推向市场的商业类型片,如何在坚守自己的个人表达的同时也能不过分脱离现实,如何筹得足够的资金进行拍摄,都成了很多年轻创作者的需要克服的挑战以及思考的命题。
 
《幸福里99》是一部温情的喜剧商业类型片,团队想要面向市场推广,但是奈何此前并没有这种类型商业化的先例,质疑总是在所难免。再加上资金的短缺,这部影片的剧本也拖了两三年。但在导演蓝天看来,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这对我们而言反而是幸运的,因为经过这几年时间,我们有了更多的资料收集和沉淀,现在也想的更通透。”团队做了大量的社会考察与学术性的调研,还得到了上海大学老年社会科学院的帮助。这些努力也成为了这部影片可以入围青年电影计划的重要原因之一。
 
除了前期的剧本筹备阶段,部分电影后期的拍摄也面临着困境,例如《所有忧伤的年轻人》。由于这部影片的故事发生地点在商场,白天拍摄会构成影响,如何找到合适的拍摄地点、协调拍摄资源则成了这部影片的制片人当下面临的最大困难。
 
为了解决这些眼前的难题,不少电影项目的主创团队都来到电影创投洽谈会议的现场积极寻求合作,达成互赢,不同项目单元的电影项目团队也有不同的期待。已经完成前期拍摄工作的《冰上的鱼》希望可以在出品与海外推广发行方面找到一些合作伙伴,将这部优秀电影推向海外,期待在海内外电影节中收获不错的成绩。
 
而作为一部偏作者个人表达的类型片,《所有忧伤的年轻人》则希望可以找到特别喜欢这个项目,同时也理解导演想法的投资方进行合作,解决在艺人、宣传、拍摄等多方面的难题,共同呈现一部优质作品。


“一带一路”电影人:聚集上海,放眼世界
 
《每日新闻》记者 周琳琳
实习生 张晓萱

 
6月18日,主题为“我们需要什么样的电影节?”的一带一路电影文化圆桌论坛举行, “一带一路”电影节联盟“朋友圈”齐聚一堂,通过两场精彩纷呈的论坛,共同探讨电影文化的交流与开放平台的搭建。

在电影节开展更多向的交流
 
谈及电影节的意义,乌克兰基辅国际电影节主席安德伊·卡尔帕奇表示,电影节不仅作为一个展示不同国家文化的平台,同时还承担着教育的作用。一方面,电影节帮助新兴电影工作者踏入更高的平台;另一方面,这些电影工作人可以从各种各样的交流活动收获知识、增长见识。上海国际影视节中心主任傅文霞也认为电影节对整个电影产业、电影创作的发展起到了重要作用,“推广国际间电影文化交流”已然是大家对电影节功能的共识。
 
通过“一带一路”电影节联盟,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电影交流和学习也在进一步深入,如中外合拍片以及聚焦国外电影单元等等。而中国电影也正走出国门。艺术电影线上点播平台Festival Scope 及Festival Scope pro创始人兼CEO亚力山德罗·拉贾表示在其点播平台引进了许多不同类型的中国电影,中国纪录片也大受欢迎。意大利罗马电影节主席芙兰茜斯卡·维亚则透露,罗马电影节有“专门设立亚洲电影单元”的想法,让中国的电影更广为人知。同时,波兰华沙电影节主席斯戴芬·劳丁也希望能够引进更多的中国电影。在此次“一带一路”圆桌论坛上,劳丁更是在现场为华沙电影节征求片源。
 
芙兰茜斯卡·维亚表示:我们来自于今年的电影节联盟,这一点非常重要。我们认为建立联盟就可以有更多的联系,观众可以在全球范围内体验到电影节的内容。这种体验是尤其重要的。
 
事实上,这种交流和学习并不局限在行业内的电影工作者。斯戴芬·劳丁就透露自己已受邀参加周日上午与上海戏剧学院学生的见面活动,并且对此非常乐意。
 
更多的交流与学习,带来了电影产业高速的发展;但随之而来的是行业内的新挑战。傅文霞说:“我们面临的挑战第一在于选片,第二在于线下电影文化交流如何与线上的形成差异化发展。”如果说选片是在验证每个电影节的眼光、标准和能力,那么这种差异化既是挑战,也是优势,因为线下交流比线上的更为丰富。
 
此外,现今年轻观众已经逐步占据市场,成为主流消费人群。“对年轻观众的吸引力”也成为了电影节负责人的关注重点。斯戴芬·劳丁认为,现在观众能够观看电影的渠道很多,而如何吸引他们进入电影院看电影,俨然成了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电影作为一种艺术形态,为每个电影找到受众才是最为重要的。只有抓住观众的喜好,才能达到吸引观众的目的。

让世界观众看到更多元的电影
 
第二场论坛的嘉宾各自分享了参与“一带一路”电影节联盟所发生的故事和感受。Sinag Maynila电影节关注的是菲律宾的年轻电影制作人,合作伙伴是一位中国企业家。当收到提交至电影节的脚本,他们会据此决定是否要给电影制作人一些资助。发展至今,他们更愿意接受已经完成的菲律宾电影。该电影节创始人布里兰特·曼多萨进一步作出解释:“我们给予他们的并不是商业承诺,但是这些电影可以在不同的电影节里边播放。今年在Sinag Maynila国际电影节里播放的电影,也在上海国际电影节播放,演员本人也来到上海做宣传。这非常有意思。”正是“一带一路”电影节联盟的成立,为联盟成员提供了更多展示和寻求资助的机会。
 
对此,巴西里约国际电影节执行主席伊尔达·桑地亚哥女士也非常赞同。“在这里,我能够看到‘一带一路’不断拓宽,延伸到了巴西。”她对于里约电影节的期待,也与“一带一路”的愿景如出一辙:她希望里约电影节将影响力从巴西南部拓展到所有城市、整个国家,甚至是整个行业。
 
联盟成员也为中国电影的传播作出了不小的贡献。纽约亚洲电影节就会为美国观众播放许多中国电影和香港电影,尤其在旧金山的唐人街和纽约的唐人社区播放一些武侠片、功夫片。执行主席塞缪尔·贾米尔希望借由联盟平台,找到新生代电影人,不论其来自中国、菲律宾或是其他亚洲国家和地区。
 
跨越地域的交流,必然会带来多元的文化性,以及对行业的大幅推动。这恰恰也是爱沙尼亚塔林黑夜电影节最为关注的部分。电影节产业业务负责人玛吉·丽斯克女士认为,电影本身就是一种合作流程。如果电影人只是在自己的国家进行创作,一定会丧失很多其他视角。


王景春:现在是中国电影的最好时代
 
每日新闻记者 周琳琳
实习生 张晓萱

 
当实力派不断收获应有的关注和赞誉,王景春可谓其中“势头正猛”的一位。凭借对角色细致入微的刻画能力,以及对表演的极致追求和纯粹热情,他揽获了国内外多项荣誉。2013年,凭借电影《警察日记》,他获得第26届东京国际电影节最佳男演员奖。今年2月,凭借电影《地久天长》,他获得第69届柏林国际电影节最佳男演员。自此,王景春成为中国唯一一位横跨东西国际A类电影节的双“A”影帝。此外,他还参演了《金陵十三钗》《我11》《白日焰火》《击战》《盗墓笔记》等影片,从影经历丰富且有分量。
 
殊荣加身,王景春依旧非常平易近人。作为本届上海国际电影节金爵奖主竞赛单元评委,他于6月16日接受了媒体群访。这场群访被安排在金爵奖评委见面会之后,所以见面会一结束,他便立即赶来,一脸笑容地与各家媒体打招呼。群访过程中,他一直都微笑地看着每位提问记者,侧着头倾听问题,并与记者们进行互动。当第三次被问及有关新生代导演和演员的话题时,他开玩笑地说道:“我还没有那么老吧?”,然后认真地进行回答。采访结束,由于许多“长枪短炮”撤离采访间肯定会花费较长时间,工作人员示意王景春先行离开。“没事没事,等大家先走。”言语之间,仍是平和的语气,温暖的眼神。
 
采访伊始,谈起“小时候看的第一部电影”,王景春笑说由于时间太久远已经记忆模糊了,甚至可能在妈妈怀里就开始观看电影。小时候,让他留下深刻印象的电影是《画皮》,因为过于恐怖。长大后,《红高粱》和《老井》这两部作品对他的冲击非常大。此外,他自小就保持着每周看2-3部电影的频率。于他而言,看电影这件事早已成了习惯。
 
或许正是与电影之间的不解之缘,注定了他会进入电影行业,并在此有所耕耘和收获。
 
 
“我们处在最好的时代”
Q:作为中国电影成长的见证者,这几年中国电影成长越来越快,你对此有什么感受?
A:自小我就对电影有着深深的热爱,见证过80年代中国电影的辉煌时代。1999年毕业后,我被分进“上影厂”(上海电影制片厂),恰恰是遇到了90年代中国电影的低谷时期,当时很多电影院都关门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又见证了电影行业从低谷走向复兴、走向辉煌。现在我们处在最好的时代,我相信未来将会越来越好。

Q:根据多年的拍摄经验,你如何从演员的角度看国产电影工业化?
A:确实,这些年发展速度太快、太快了。记得我刚毕业、来到上影厂工作时,拍摄电影用的还是胶片,拍摄时还能听到摄影机马达的声音。这种声音慢慢消失,就是因为科技的进步,数字摄影机出现了,并且原来的“大个头”变得越来越小。同时,拍摄的流程化和标准化也都在提高,也就是说整个电影工业也在进步。我觉得这就时代所带来的美好现实,也在逐渐被大家接受,我觉得很棒。
事实上,现在中国整个电影工业跟世界的基本上是同步的,甚至基本上完全处于同一个轨道。我曾在美国南加州大学游学过,感觉跟他们的作品和我们国内的是一样的。尤其当下处于信息化社会,我们很多技术也能走在前面。

Q:新人导演和演员所面临的产业环境和上一代比,有什么不一样?
A:可以说,他们所处的环境太好了。整个电影产业很大,提供了足够大的平台,从影人员也很多。行业里的所有人,包括新人导演、新人编剧、新人演员,机会都特别多,比如那么多电影节,以及许多电影公司进行的扶持计划等等。这样的机会太多了,你可以通过各个平台来完成对自己作品的实现,关键在于自己的功夫要硬。

Q:你怎么看待现在新人导演的创作的方向及趋势?
A:这是一个百花齐放的时代,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而且呈现的效果都非常好。尤其是很多年轻导演的处女作都十分优秀,为此我感到特别高兴。每个时代都有它专属的思考环境,我觉得现在这个时代就是最新鲜的。

Q:对于行业新人,你会给予什么建议?
A:我没建议,真没建议。我只能说我自己有什么建议,我对别人从来没有建议。我不希望给别人压力,因为路是自己走出来的。


好电影:好故事、好视角
Q:从演员到评委,身份的转变给你带来怎样的感受?
A:这次其实是我第二次当评委。我曾担任过上海国际电影节金爵国际短片单元的评委,当时就觉得特别有意思。我能够看到不同风格、不同题材的片子,还能跟杰出的电影人在一起交流。当然有些时候还会有争吵,大家各自表达对电影的观念以及对电影的喜好。

Q:审片过程中,你的状态是偏放松还是偏紧张?
A:我觉得这是让我非常享受的过程。我能够一天之内看三部电影,也没人打扰我;而且这是我必须要干的工作,真是太好了。

Q:作为金爵奖主竞赛单元的评委,能打动你的电影具备怎样的素质?
A:其实大家对电影的理解应该都是一样的:有一个很好的故事、一个很好的视角,还有对人性的探讨,这些都是会打动到我的。这可能是我在看每部电影时、心里早已有的标准了。
我相信能够参加电影节的电影都是佳作。单就故事片,金爵奖主竞赛单位就有516部报名影片,能够从中脱颖而出的影片肯定都是非常棒的作品。但是作为评审的话,我们要在其中优中择优,这样的作品一定是兼具艺术性与叙事性的。

Q:现在有许多在国际上获奖的中国电影,比如《地久天长》,在国内并不能取得与之相匹配的优秀票房。你觉得这是由什么因素导致?
A:其实现在电影市场的环境挺好的,但一部优秀作品不应该用票房来衡量,这就是所谓的价值观我们不能用钱来衡量一样。如果当金钱成为价值观的唯一衡量标准,那就很没劲了。
就拿《地久天长》来说,这部影片的网络点击量非常高。很多人看完影片后,对于没能够去电影院观看非常遗憾。造成这种情况的因素很多。但是我觉得没关系,在网上看也是看,点击的那一下也就是一种参与。我觉得很多获奖电影都是这样,要小火慢炖。很多人看完了这部电影后非常喜欢,慢慢地就会对第二部、甚至是第三部都产生同样的喜欢。我觉得生活也是这样,也应该小火慢炖,慢慢来。


水潮的流动是一种希望
金爵奖主竞赛入围电影《春潮》见面会

导语:作为本届上海国际电影节入围金爵奖主竞赛单元的电影之一,《春潮》通过极具实力的主创团队通力合作,并以聚焦女性关系为主线,收获了影迷们好评。导演在其写给《春潮》的信中谈道:“除了对于男女平等宏观概念以外的根源探究,生活让我成为女性主义关怀者,我愿意用电影这台内存有限的时光机多介绍些我熟悉的女性角色,以她们的视角观照周遭,她们的美与哀愁,隐忍、担当,并书写在每个家庭过去与未来的生活史中。”

文/  王 婳 实习生 罗景扬  图/常鑫

 
明星团队如梦般的相遇

三年前,杨荔钠导演与出品人李亚平携新项目《春潮》亮相金马创投会议,作为纪录片导演的她,这是她的第二部非纪录片长片。她与出品人李亚平的相遇,来源于微信朋友圈的一场相识。而早在贾樟柯导演的影片《站台》里,著名制片人市山尚三与杨荔钠相遇,之后的他,成为了《春潮》监制。他们都参与了剧本、剪辑过程,见证了《春潮》的孕育及诞生。不仅如此,女主角郝蕾、配乐导演半野喜虹、摄影导演包轩鸣都是比杨荔钠导演本人名扬电影圈的“红人”。
 
三年之后,《春潮》入围了第22届上海国际电影节主竞赛单元。在电影全球首映之前,杨荔钠在给《给春潮的一份信里》写道:“我亲爱的二女儿,再过24小时你就要出来和大家见面了。我不忐忑,自己的小孩再丑也可爱,况且你不丑。”在媒体见面会中,杨荔钠导演谈道:“电影的创作过程给我和主创团队带来了了很多感受,也有很多感动,这种感动不仅来自于电影本身,而来自集体的力量,这是成就《春潮》的重要原因。”

深度解构女性与家庭之间的关系

影片的海报上,写着这样一句话“你和母亲的关系,决定你和世界的关系。”在这样一部用女性视角聚焦女性关系的的电影中,导演用生动的镜头语言展现了祖孙三代之间亲情关系的流动。在电影里,主角们的矛盾、冲突都在一个狭小而敞亮的空间里呈现出来。而在这样的一个空间里,导演用手持摄像机精准的捕捉到了各种人物的矛盾,十分考究的对拍摄视角进行了选择, “这个房子其实是我从小生活到大的大姨家。” 导演坦言。
 
在这样一个具有真实感,极具流畅性的故事里,演员郝蕾与金燕玲用精湛的演技完美诠释了母女关系的冲突。两代父女关系的缺失、小女孩的早熟,这些家庭内部之间的冲突被镜头放大到了每一个人面前,引发每一个观众的联想与共鸣。曾作为纪录片导演的杨荔钠抛除了纪录片的无解、延续性特点,在电影中的原生家庭问题给出了答案 “家庭欠你的,需要自己去还。”每个人都会经历一些伤痛,我们需要的是自愈,需要的是和解,正如影片最后的水潮流动,它代表的是一种期盼,是一种希望。
 
 
4K修复版《三毛流浪记》全球首映
共和国的第一部公映国产片感染力至今未减
 
《每日新闻》记者 陈宏
 


电影《三毛流浪记》堪称几代人的经典记忆。但你知道吗?它还有个特别的“身份”——新中国成立第一部公映的国产电影!昨晚,该片的4K修复版,作为第22届上海国际电影节“光影记忆·时代经典:新中国成立70周年特别影展”的重要影片,在上海电影博物馆序厅放映——虽然因为梅雨突然来袭,原本的露天放映变成了室内,但观众们仍然兴致不减。“我特意带孙女来看的,就想让她感受一下我们以前看的电影和看电影的方式。”市民童先生告诉《每日新闻》记者。

三毛形象感染力丝毫不减
 
昨天晚上,虽然下雨降温,但来到上海电影博物馆的市民仍然络绎不绝。童先生说,他原本是想带着孙女来感受一下露天放映的乐趣,后来得知要挪到室内,略有遗憾,却“依然有意思,毕竟《三毛流浪记》太经典了,好的东西就应该代代传承”。
 
《三毛流浪记》是上海昆仑影业公司摄制的喜剧片,由赵明、严恭执导,阳翰笙编剧,王龙基主演,于1949年12月上映,全片71分钟。该片根据张乐平创作的同名漫画改编,通过孤儿三毛在旧上海的种种遭遇,展现了旧社会广大城市流浪儿童的不幸命运。
 
三毛的形象可谓深入人心,他蒜头鼻,细细的脖子顶着一个大大的脑袋,还有头顶上那孤独的三根毛。这些造型背后也颇有故事——三毛的蒜头圆鼻子是泡泡糖做的,头上的三根毛是用外面粘着毛绒的三根铜丝贴在橡皮膏上,然后再贴在小演员王龙基的光头上。有意思的是,为了贴住这三根毛,每天化妆师辛汉文得给王龙基剃头,因为他来回扭动,辛汉文打了一下他的头说:“小赤佬,头勿要动。”王龙基回嘴说:“你是——老赤佬。”一老一小很认真地吵了一场。结果,导演把他们吵架的情形用到了电影里,就是三毛领流浪儿大闹宴会后与贵夫对吵的戏。
 
这些电影拍摄的幕后故事,至今也被很多影迷津津乐道。比如王龙基喜欢看漫画《三毛流浪记》,其中三毛喝糨糊后肚子痛的情节给他深刻印象,所以在拍喝糨糊的戏时,虽然明知糨糊桶里是藕粉,他还是不肯喝。为打消他的顾虑,导演带领喝,而王龙基只肯抿一小口,不像饿极了的样子。于是,当天中午剧组不许他吃饭,到下午让他自己在摄影棚找吃的,这才拍成了三毛抱着糨糊桶猛喝的镜头。
而昨晚的露天放映,当这些经典镜头出现时,仍然能够打动观众。一些小朋友看的时候,也是跟着又哭又笑。
 
经典老片持续上映延续情怀
 
70年过去了,当年三毛的扮演者王龙基,如今已是古稀老人,并且,他并未一直走演艺圈,而是成了科技专家,在国内外许多报刊杂志上发表过近百篇论文文章,并在德国荣获第九届世界电子电路大会ECWC9优秀论文奖,担任了中国电子电路行业协会副理事长兼秘书长。
 
岁月让人唏嘘,岁月也有着让人感动的力量。上海国际电影节充分了解岁月积淀的意义,也一直致力于经典影片的4K修复。此次上海国际电影节特别设置的“新中国成立70周年”主题单元,一方面网罗了许多优质影片为大家呈现新中国成立70年的飞速发展,另一方面也为影迷朋友们准备了从未在大众面前出现的艺术作品修复版本。《三毛流浪记》4K修复版在名单中的出现就被许多影迷朋友们称为“意外的惊喜”。
 
确实,这部电影除了内容本身的意义,作为新中国成立后公映的第一部国产片,还有其历史意义。《三毛流浪记》摄制进入尾声时正是上海解放前夕,社会局势不稳,摄制组决定停机,保存好全部胶片,全体人员分散隐蔽准备迎接解放。1949年5月上海解放后,《三毛流浪记》恢复拍摄,为了抒发欢庆解放的欢乐心情,剧组补拍了三毛参加庆祝解放大游行的结局。最终,影片于1949年12月上映。作为新中国成立后第一部公映的国产电影,该片为时代与艺术完美结合的典范,是中国电影史上前所未有的一部跨越了两个时代的影片。电影具有非常高的艺术性,三毛的造型保留了漫画风格,创造了假定情境,增强了影片观赏效果,几乎家喻户晓,受到了广大观众的欢迎。 
 
从2013年第十六届上海国际电影节开始,4K电影修复版本陆续与影迷见面。一部部经典老片又重新以最美好的姿态登上大银幕,此次4K修复版《三毛流浪记》在上海国际电影节的放映,既给广大的影迷带来了不一样的感动和体验,也致敬了所有为上海电影贡献过力量的电影艺术家,献礼新中国风雨兼程的辉煌70年。
 
据悉,该片在上海国际电影节“新中国成立70周年”主题单元进行全球首映后,还将于2019年国庆期间全国院线上映。


“电影学堂:裴曼•雅茨达尼安电影音乐大师班”开讲
配乐为电影服务 创作以情绪为引
 
《每日新闻》记者 郦亮 实习生 陈依楠
 

 
下午,上海银星皇冠假日酒店的金爵厅里传出了悦耳的钢琴声。这些美妙的音乐都出自伊朗电影配乐大师裴曼·雅茨达尼安之手。这位与多位国际知名导演合作出无数电影佳作的大师,用谦逊的态度把音乐与电影的故事娓娓道来。
 
裴曼在整个大师班中多次强调了音乐的力量。图像随着视野改变可供选择,但观众面对荧幕却不能拒绝音乐,它能又快又狠地影响着人的情绪,这种力量就被裴曼称为音乐的“攻击性”。电影配乐既可以“攻击”观众,将观众捕获至自己所营造的情绪之中;也可以“攻击”其他的电影要素,削弱画面的力量。
 
好的电影配乐在裴曼看来,就是要找准自己的定位:配乐是电影的一个部分,要为电影这个主体服务。因此,音乐家们不能把电影当作展示自己才华的舞台,而要把突出电影作为最重要的目的。他笑称第一次接到导演阿巴斯的邀请,为电影《随风而逝》做配乐时,就被要求:“配乐要很美,不要太悲哀或太幸福。不能包含某种情绪,要吻合故事情节,看完要记不得这个配乐。”这样奇怪的要求给了裴曼以巨大挑战,但更凸显出对于电影作品来说,配乐要优秀的恰到好处,才能为电影加分。
 
在被问到如何与导演合作时,裴曼开玩笑地说电影配乐师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他们跳脱于剧组之外,遵循着电影的情绪进行自己的创作。
 
真正的创作过程仿佛无法用言语道明,裴曼坐在了钢琴前,边说边弹和大家展现了一个电影配乐的创作是怎样开始的。有一次他被导演邀请到拍摄地的编辑室看粗剪后的影片,随着画面的流逝,他的脑中出现了几个音符组成的小调。当下他就来到了编辑室隔壁的琴房,从手指触上键盘的那刻起,简单的小调就缓缓流淌了出来。寻声而来的导演对这个小调所表达的情绪非常满意,在回到编辑室继续看片、深入交流的过程中,简单的小调变成了更为完整的旋律。看片结束回到伊朗,裴曼就以此行得到的素材基础开始创作正式的电影配乐。他也坦言,在接到一个工作时,他希望能够尽早地接触电影本身,如果能从布景开始就积累自己的情绪,对配乐的创作来说是最好不过的事。


“电影学堂:布里兰特•曼多萨导演大师班”开课
还原自然状态 讲好底层故事
 
《每日新闻》 记者 郦亮 实习生 陈依楠
 

 
昨天下午,菲律宾导演布里兰特·曼多萨来到本届上海国际电影节的电影学堂,从他的作品《罗莎妈妈》讲起,与到场观众谈了他独特的拍摄方法和偏好的底层故事。这部小成本制作的影片斩获了第69届戛纳国际电影节的最佳女演员奖,一举把他和菲律宾电影推上了国际舞台,获得了巨大的成功。
 
曼多萨导演在业内最为出名的,就是他特殊的拍摄风格。秉着自然主义的原则,他力图在拍摄时还原故事自然的情景、还原角色自然的情绪。
 
于是,曼多萨拍片时有很多独特之处。比如演员来拍摄他的电影几乎拿不到剧本。曼多萨导演在开拍前有故事底板,却尽可能对演员隐藏剧情信息,仅仅告诉演员人物关系和当下发生的对白。在这种极力还原电影故事的拍摄方法下,电影呈现出了一种“伪纪录片”式的真实感。随着拍摄的深入,原本准备好的故事就一点点地发展下去,演员也能沉浸在角色中体会情绪的积累,从而完成自然的真情流露。《罗莎妈妈》中女主人公的悲欢离合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在最大程度地削弱了表演的成分,让观众能够感同身受,最后电影做到深刻的动人。
 
观众在看惯了现在静态电影的呈现方式后,第一次看曼多萨的作品大多有些不适应。他喜欢用小型相机追踪角色的行动轨迹,哪怕带了三脚架也不会使用,故而电影镜头摇晃不停,使观众感到晕眩。这一方面是为了配合他的拍摄风格,另一方面确实是小成本制作带来的经费限制。
 
作为在国际舞台上发光发热的菲律宾导演,曼多萨的电影题材大多取自菲律宾现实社会中的底层故事。这是导演自己兴趣的所在,也是他认为电影能够发挥作用的意义所在。
 
一方面,底层故事中的人物与观众距离感较小,仿佛就是身边人的身边事,这使得他的作品能够在国际范围内引起广泛地共鸣。曼多萨认为,电影对他来说就是生活的映照。在电影院里可以看到生活百态,各种人的生活状态,也能看到电影人是否是用心去拍摄。他不否认电影具有娱乐功能,但他更希望电影能够表达更多层次的内容,对社会有意义。
 
另一方面,这些底层故事中饱含了菲律宾的文化特色,电影也有助于让世界更好地了解菲律宾的文化。他也表示,亚洲导演近些年来在国际舞台上崭露头角,也意味着亚洲文化正在通过电影的方式走向国际,产生更大的国际影响力。对于中国电影来说,这也正在进行中。


《流浪地球》《中国机长》报名中美电影节
中华文化借助影视走向国际舞台

每日新闻记者 陈宏

 
在刚刚闭幕的亚洲文明对话大会上习近平主席庄严承诺中国要与亚洲各国与世界共同推进文明对话与互鉴行动,得到了中外各界人士的支持和响应。在现今的世界情势下,通过优秀影视作品让世界看到中华文化,了解中华文明,增进东西方文化理解与交流,将赋予中国影视作品更高远的文化使命与社会责任。中美电影节中美电视节十五年来致力于东西方文化交流与合作,积极响应习主席提出的文明对话和互鉴,以影视为桥梁,搭建东西方人民之间的人文之桥、友谊之桥、互鉴之桥、合作之桥。

中美电影节(Chinese American Film Festival)和中美电视节(Chinese American TV Festival)主办单位美国鹰龙传媒公司( EDI Media Inc.) 昨天在上海银星皇冠假日酒店召开了2019年第十五届中美电影节、中美电视节第二次新闻发布会。作为上海国际电影节官方活动之一,组委会在本次新闻发布会上公布了首批报名参加2019年第十五届中美电影节、中美电视节的部分中国电影和电视剧。截止到目前,包括《流浪地球》《中国机长》《音乐家》4K粤剧电影《白蛇传.情》《长安道》《鼠胆英雄》《最好的我们》《催眠裁决》《我们的四十年》越剧电影《白蛇传》以及《芝麻胡同》《密查》《一年又一年》《有爱才有家》《黄金瞳》等超过百部影视作品都将于今年11月亮相好莱坞。
  
中美电影节、中美电视节主席、美国鹰龙传媒董事长苏彦韬表示:中美电影节和中美电视节致力于以优秀影视作品推动文明对话与互鉴,增进人文交流与合作,向世界介绍优秀的中华文化。优秀的影视作品是文化的载体,而文化是一个民族的脊梁。今年组委会将继续保留特别奖项——“中华文化国际传播力大奖”,希望借助影视将中华文化带到国际的舞台。 
 
据悉,2019年第十五届中美电影节、中美电视节将在2019年11月3日至11月30日期间在美国好莱坞、洛杉矶、旧金山等全美各地举办为期一个月数十场各具特色的大型电影专场和研讨活动和二百多场次的影片展映活动。11月3日举办中美电影节、中美电视节影视盛典;11月4日组委会与美国制片人协会、美西编剧协会、中国电影股份有限公司、广电影视联盟、中国电视剧制作产业协会、首都广播电视制作业协会共同主办影视高峰论坛暨影视市场;11月5日举办中美电影节、中美电视节开幕式暨“金天使奖”颁奖典礼;与此同时,中国电影海外推广公司继续与中美电影节组委会合作推出“微电影”评选单元;11月6日组委会将继续举办影视推介会,为中美影视业界的合作搭建平台。2019年中美电影节将在美国各大电影公司以及全美近几十所大学、博物馆举办一系列专业学术论坛和为期一个月的展映活动。


多产的菲律宾导演布里兰特·曼多萨对话杜特尔特总统,讨论其纪实风格
花费13年的时间拍摄16部电影,这位导演正在上海国际电影节上举办大师班
 

 
鉴于他最近多产的作品和“工作狂人”的美誉,布里兰特·曼多萨来到上海国际电影节(SIFF)举办大师班也就不足为奇了,而他刚刚结束在菲律宾的最新作品。

这位一向忙碌的菲律宾导演,因残酷而现实的犯罪片《基纳瑞》而闻名,凭借此片,他在2009年戛纳电影节入围金棕榈奖,并获得最佳导演奖。如今58岁的曼多萨像是在弥补失去的时间,他在13年的时间里导演了16部故事片,还在满满当当的日程安排中抽出时间制作了一系列电视剧、纪录片和短片,以及为菲律宾新一代电影制片人提供指导。
 
“工作。我喜欢工作的状态,”曼多萨轻描淡写地解释道。
 
正是《基纳瑞》这部影片向全世界展示了曼多萨的才华,影片毫不畏惧地展示了菲律宾社会边缘化的生活。自那以后,曼多萨以在电影中注入大量政治元素而闻名。“新现实主义”是曼多萨定义的一种纪实风格,他用这种风格来阐释他自己祖国所存在的迫切的社会问题。
 
在上海国际电影节大师班开班前夕,曼多萨向《好莱坞记者报》讲述了他漫长而曲折的导演生涯,他典型的纪实风格,以及他与菲律宾总统罗德里戈·杜特尔特之间备受关注的关系。

您在菲律宾长大,电影节对您的电影学习有帮助吗?
 
并没有。我是一个乡下男孩,在邦板牙省长大。我上大学时才搬到城市。在80年代,我们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国际电影。有些朋友来自美国,他们偶尔会通过Betamax或VHS发送一些电影给我——那是我接触国际电影的唯一途径,而不是电影节。然而我看了很多菲律宾电影,有老剧情片、爱情片、科幻片、喜剧片。即使在那个时候,也不容易看到电影。我们得等上几周,有时甚至几个月,才能有机会看到。搬到马尼拉上大学改变了这一切。它改变了我的一切。但因为我是一个乡村男孩,在我的成长过程中,并没有机会接触电影。
 
那么您的电影生涯是如何开始的呢?是什么吸引您进入这个行业的?
 
长话短说,我从大学美术专业毕业后进入广告业,接触到电视广告。这就是我对电影的介绍。我对整个电影制作过程感到惊讶。我喜欢把脑子里的任何东西诠释成电影,不管是通过制作设计、电影摄影还是导演。我的第一份工作相对固定,然后没有其他工作了。接着就是担任是艺术导演,制作设计师,助理导演。然后我的一个朋友找到我,让我来导演。那是20年后的事了,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拍电影。我很高兴成为一个团队的一员,而不是一个团队的领导者。这是一个相当长的旅程,但我很享受在这个过程中的每一分钟。
 
您现在觉得那些额外的背景工作带来了什么不同?
 
我准备得很充分,因为那时我已经45岁了。我很好地接触到了了电影和广告,这两个截然不同的行业。当我开始拍电影的时候,我试图把这两者结合起来,以创造我自己的电影拍摄风格和美学。
 
您能给我们讲一下这种风格的演变吗?
 
当我在做广告的时候,我很清楚我是一个销售员。你要努力把你的观众吸引到你的产品上来。所以你做各种各样的事情,你美化事物。但我从做电影一开始就知道,做销售员和讲故事是不一样的。广告需要修饰。当我去看电影的时候,我只是想娱乐一下,但我知道那种感觉只存在于电影里。它不适合你。我告诉自己,如果人们看我的电影,我想让他们把他们刚刚看到的,以及他们刚刚在电影院里经历过的带到生活中去。我告诉自己,我想拍一部电影,这部电影能反映他们生活的方方面面,让他们记忆深刻,不管这种感觉是好是坏。我想要用纪实的风格,一种新现实主义的风格,来反映真实的生活。
 
《阿尔法,杀之权》(2018)和您最近所有作品中最引人注目的一点是,演员们给人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实。在角色发展方面,您是如何与他们保持密切合作的?
 
在片场,我总是告诉我的演员们,我不想摆架子。事实上,我根本不想演戏。这就是我在片场不提供剧本的原因。即使我们有剧本,我也不会要求演员背台词。我只是把情况告诉他们。这很有趣,尤其是从演员的角度来看。他们是自由的,是电影制作过程的一部分。他们正在创造自己的角色。他们是共同创造者。他们不表演他们创造的东西。
 
对有关您的政治观点的问题您做何回应?考虑到您的电影的性质,您是否希望关注这个问题?

我从一开始,就在研究社会问题,以社会为基础的电影,没有人质疑我的政治立场。但是当你的主题是关于社会问题的时候,你就不能逃避政治。人们会问我为什么要写这些故事,但永远不会把它与菲律宾当前的政治局势联系起来。我与阿基诺三世政府和阿罗约政府合作过,但都没有涉及政治立场或任何政治派别。但我很快拍摄了国情咨文演讲,以及与我和(罗德里戈·杜特尔特总统)政府有关的人。所以他们根据他们对本届政府的看法来评判我的工作。例如,《药命哀歌》与本届政府没有任何关系。这只是描述这个国家正在发生的事情。《罗莎妈妈》,也是关于毒品的,是在本届政府之前拍摄的,故事是在四年前拍的。在国情咨文演讲中,我只是想把总统当做一个普通人而不是总统进行拍摄。但这就是我为政府所做的一切,而且我已经继续向前了。

您的电影是面向全球的,还是直接面向菲律宾观众?
 
就菲律宾而言,我们还没有达到那种全球性的水平。人们的兴趣和好奇心始于大约10年前。有很多来自世界各地的年轻电影制作人,他们获奖无数。我认为菲律宾电影人的第三个黄金时代即将到来。数字化时代对此有所帮助。我要感谢数字化时代。我们正在向世界展示我们能做什么,我们是多么具有多样化。所有像网飞公司这样的流媒体平台都在播放不同类型的菲律宾电影,所以人们开始注意到菲律宾电影。我希望在我的一生中,我希望能有更多的观众,而不仅仅是国内观众或通过艺术电影院或电影节。
 
总的来说,这些新兴的流媒体平台在多大程度上改变了市场格局?

这是不断发展的技术中的一部分。尽管有很多纯粹主义者存在,但我认为你无法抗拒科技。我们应该为我们的利益共同努力。你能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利用这些平台,这项技术,来展示你所拥有的一切。在不影响你的工作的前提下最大化地利用它。《药命哀歌》原本打算免费在菲律宾电视上放映,但在网飞上播出了。世界各地的人们开始关注菲律宾,并发现了菲律宾其他的东西。

中国工业日益增长的全球影响力是否已影响到菲律宾?
 
有很多中国投资者正在与菲律宾当地的电影制作人洽谈,也有合作影片即将上映。有人找过我,甚至想让我在中国拍电影。这是有可能的。我在日本工作过,也参与过日本电影的制作。如今菲律宾已经对中国和中国政府真正开放了,所以未来没有理由不合作。
您能告诉我们您是如何举办大师班的吗?
 
我想与中国电影制作人和中国观众分享的是,我是如何在非常有限的预算下,用我创作的故事进行电影拍摄以及做了哪些事情。我之所以选择这些故事,是因为它们关注的是社会问题,这意味着它们不是商业性的。它们不是类型片。所以投资者很容易避开我的想法。但因为我的电影不是太贵,所以他们可以赌一下,承担一些风险。他们不需要损失很多钱。我的电影是游击风格的。这和我编的故事很吻合。这就是我想分享的。你仍然可以用一种不昂贵的方式拍电影,而不用对你的想法、观点和声音妥协,尤其是你的声音最重要。关于你们国家和你们人民的真实故事可以传播到全世界。
 
 
上海:路画影视买下泰伦斯·马利克和佩德罗·阿莫多瓦戛纳影片在中国的版权
 
帕特里克·布雷斯奇

 
这家总部位于北京的专业发行商还买下了近期由意大利导演马可·贝罗奇奥执导的《叛徒》以及由克劳德·勒鲁什执导的《最美的年华》这两部戛纳影片在中国的发行权。
 
正在崛起的中国专业电影发行商路画影视公司已拿下一批令人印象深刻的知名影片在中国的发行权。这些影片在今年5月的戛纳电影节上首次亮相。
 
这家总部位于北京的公司拿下了泰伦斯·马力克的二战题材电影《隐秘的生活》、西班牙导演佩德罗·阿莫多瓦的《痛苦与荣耀》、马可·贝罗奇奥的黑手党传记片《叛徒》以及法国金棕榈奖得主克劳德·勒鲁什的《最美的年华》在中国的所有版权。
 
有关版权协议的谈判始于戛纳电影节期间,每部影片都曾在电影节上首映,并获得评论界的广泛好评。
 
该公司首席执行官蔡公明周一在上海国际电影节上向《好莱坞记者报》透露:“我们将继续在中国发行高质量的独立电影,这是路画的工作重点,标志着我们发行的电影都会有一个明确的战略和定位。”
 
路画影视在上海国际电影节上展映了这三部戛纳影片-《痛苦与荣耀》、《叛徒》和《最美的年华》。这是该公司在中国推广和营销这三部知名影片的第一步。
 
当路画影视买下了由是枝裕和执导并获得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奖的《小偷家族》,娜丁·拉巴基执导并拿下评审团奖的《迦百农》以及帕维乌·帕夫利科夫斯基的广受好评的黑白浪漫影片《冷战》,这三部影片都将被提名为奥斯卡最佳外语片,路画因此在2018年在法国戛纳电影节上赢得三连胜,紧随其后的就是路画总裁蔡公明在2019年戛纳电影节上收获颇丰。而在这三部电影还未获奖前,国内版权就被蔡公明买下。
 
也许更让人印象深刻的是,考虑到中国的监管问题和中国独立电影市场的发展状况,路画成功地将两部戛纳电影节获奖影片推向市场并发行,并获得巨大成功。去年7月,《小偷家族》在中国上映,收获1410万美元内地票房(北美票房330万美元),而《迦百农》于4月29日上映,内地票房飙升至5000多万美元(北美票房为160万美元)。


曾被禁拍,耐安如今对中国电影投资大声叫好
 
丽贝卡·戴维斯

 
在上海国际电影节独立电影制作专题讨论会上,国内外的制片人讨论了近年来他们的项目融资环境的变化。
 
耐安是第六代中国电影导演娄烨的长期合作伙伴,她以回顾自己的制片生涯为开场白,从2000年的《苏州河》到2018年的《风中有朵雨做的云》,几乎涵盖了他所有的作品。
 
十年前,耐安向欧洲寻求艺术投资,而当时在中国是无法获得投资的。她说,她的前七、八部电影都是由外商投资才得以制作,但她小心谨慎地回避了其中大部分电影在国内也被禁的问题。但现在,“情况正在发生变化。”
 
她说,欧洲经济步履蹒跚,许多公司已经削减了曾经指定给亚洲或中国导演的预算。越来越多的中国制片人也了解这个情况,导致在资金方面展开了激烈的竞争。
 
更重要的是,中国经济在此期间蓬勃发展。她说,由于“大量热钱涌入,以及随着时间的推移,出现了越来越多的专业融资渠道”,中国国内的融资前景有所改善。
 
 “现在中国有大量的资本,”她说。“我建议年轻的导演们应努力在国内寻求资金。而值得注意的是,这个建议出自一位制片人之口,而她自己的许多作品在中国内地仍无法买到。但随着经济形势的好转,她的立场也明显发生了变化:她与娄烨的最后三次合作标志着他们重返国家审查体系,而迄今为止他们在中国最成功的电影《风中有朵雨做的云》获得了930万美元(合6470万元人民币)的票房。
 
导演兼制片人汤姆·摩尔凭借《海洋之歌》获得2014年上海电影节金爵奖最佳动画片提名。他也回顾了自己的电影制作历程。
 
20年前,当他第一次开始制作动画长片时,“欧洲的合拍片模式刚刚站稳脚跟,成为了制作独立动画片的一种方式,”他解释道。来自欧洲各地的制片人每年会聚一次,讨论项目并寻找合作伙伴。

摩尔说,这种模式持续了几十年,直到许多欧洲影片得到国际关注,并获得奥斯卡提名后,这种情况三四年前就开始发生变化。然后网飞公司出现了——中国的资金也出现了。
 
他说:“突然间,我们开始制作独立电影,但是有一家大公司参与其中,而他们的关注点不同于联合起来制作独立电影的小型工作室。”

在旧的合拍片制作方式下,导演和制片人有更多的自由来制作他们想要的电影。但他指出,“当你从一家大的投资商那里获取资金时,你必须考虑到他们的担忧。”“我们正在尝试一种更商业化、更主流的工作室合作方式。”


北京文化董事长宋歌:导演创作应符合主流价值观
 
丽贝卡·戴维斯
 

 
作为曾经出品《战狼2》和《流浪地球》等中国大片的公司,这位低调的北京文化掌舵人宋歌在周一公开敦促电影导演应坚持拍摄让中国政府满意的题材,同时也是出于对投资商的考虑。
 
 “如果拍艺术片或小成本电影,没问题——想说什么说什么,想拍什么拍什么,”北京文化董事长宋歌在上海国际电影节期间举办的公司首次新闻发布会上说。“但考虑到当今的社会环境,一旦你拿着投资者的钱拍电影,就应该争取拍反映主流价值观的电影。”
 
他进一步解释何为“主流价值观”:“国家允许你拍摄的,老百姓们喜闻乐见的,稳定社会的东西,”他补充说,“拍这些类型的影片,才是商业片的所在。”
 
宋简述他自己公司的使命:“为我们的观众和国家制作好电影,政府开心了,我们的口袋就鼓起来了。
 
通过总结最近的行业环境-公司受到新税收法规和越发严格的审查制度的冲击,同时票房却在不断增长,他表示:“中国电影现在是不是历史最好的时候我不知道,但一定不是最坏的时候。”他还敦促电影制作人继续努力,制作出中国内地尚未出现的电影类型。“说实话,有很多很多类型和题材都在国外拍过,但在中国还没有拍。我们完全可以自己拍摄这些电影。”
 
随后,北京文化公布了即将完成拍摄或已进入后期制作的四部电影名单,让每部电影的导演和主要演员都登上了舞台。
 
《跳舞吧!大象》将于7月26日在中国内地影院上映。这部喜剧由台湾导演林育贤执导,与2011年由彭于晏主演的《翻滚吧!阿信》的中文标题类似,不过两者之间似乎没有任何联系。《跳舞吧!大象》讲述了一位热爱跳舞的13岁少女黎春夏不幸遭遇车祸,沉睡15年后竟奇迹般地苏醒,醒来后却发现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仅丧失了十五年的生活常识,体重也飙升至200斤。但是为了完成在舞台上翩翩起舞的梦想,她与童年的三位同伴再次合体,巧遇灵魂舞者培训班创始人皮鲍十,一场华丽丽的魔鬼特训就此开启。该剧由新人金春花饰演女主角 以及艾伦(《西虹市首富》和《来电狂响》)饰演舞蹈教练,在他的带领下,这个舞蹈团队很快成型。
 
尽管这部电影的定位似乎是一部赞美不同体型的自我感觉良好的电影,但金春花一再因体重而被单独挑出来。金春花在一段介绍舞蹈数字的视频中描述了大象的实际体重有多少吨,以及它们是为何永远不会跳舞的。当艾伦把她从地板上抱起来进行最后一次拍照时,主持人笑着说:“现在试着保持这个姿势10秒钟!”
 
 
 

其他入选《北京文化》的影片还包括丁晟导演的《特警队》以及编剧董润年的导演处女作《被光抓走的人》,该片由黄渤和王珞丹主演。董润年还担任《疯狂外星人》、《心花怒放》和《老炮儿》以及其它很多电影的编剧。
 
《被光抓走的人》讲述了一个听起来与畅销宗教小说系列《末日迷踪》以及和汤姆·佩罗塔的续作《守望尘世》极为相似的故事。《末日迷踪》被拍成了由尼古拉斯·凯奇领衔主演的电影,在烂番茄影评网站上烂番茄新鲜度为1%,在中国影院获得了500万美元的票房。《守望尘世》被改编成广受欢迎的电视剧。
 
但这两部作品都没有被提及。相反,董润年坚称他只是突然有了拍电影的想法。“有一天,我挠着头想,如果一束光来到地球上,所有接触到它的人都突然消失了,会发生什么?影片讲述了这个事件发生的后果。
 
新闻发布会的主持人和女主角王珞丹都对董润年的创意称赞不已。主持人说,“这个假设真的值得称赞,因为它确实很有创意。”王珞丹补充道:“我无法想象导演是如何深入内心创作出这样一部作品的。”
 
当被要求解释为何没有提及时,董润年说要考虑一下“最后的审判”这个词,这让他的中国观众感到困惑,尽管他们可能不是“残留”的粉丝。
导演陆川随后上台宣传他的《749局》,该片已进入拍摄的最后一周。
 
他透露的情节不多,但他承认:“说到动作,我曾经想过一点——好吧,我们只能说我理解得不够好。”“通过这部电影,我将成为一名动作导演。这部电影真的有很多热血的动作表达。”
 
这是一部非常私人化的电影,取材于陆川本人在军校的青春时光,以及后来在政府研究部749局的第一份工作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