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4-04

向大师致敬丨新美国电影教父与他的缪斯

我们在1月和2月公布了今年“向大师致敬”单元的三位大师：希腊电影巨匠西奥·安哲罗普洛斯、法国极简主义宗师罗伯特·布列松以及美国纪录片大师弗雷德里克·怀斯曼。今天为大家介绍今年“向大师致敬”单元的第四位电影大师——新美国电影教父约翰·卡萨维蒂（John Cassavetes）。

约翰·卡萨维蒂（1929-1989）

约翰·卡萨维蒂这个名字对观众而言较为陌生，但若提到罗曼·波兰斯基的《罗斯玛丽的婴儿》，大家可能会想起约翰·卡萨维蒂这位新美国电影教父曾在这部恐怖片中饰演女主角罗斯玛丽的丈夫。虽为配角，但其俊朗的面容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罗斯玛丽的婴儿》：约翰·卡萨维蒂与米亚·法罗

约翰·卡萨维蒂出生于1929年12月9日，是一名希腊裔美国演员、编剧、导演。他早年毕业于美国戏剧艺术学院，曾在剧院工作，也在电视剧、电影中参演角色，并小有成就。同时，他还教授体验派表演方法。在诸多职业中，他最热爱的还是执导电影：“电影导演真是我的爱好……只可惜，这是一个相当昂贵的爱好。”

之所以称约翰·卡萨维蒂为新美国电影教父，是因他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末开创了脱离于好莱坞传统大制片厂体系的美国电影制作模式。

1958年，29岁的约翰·卡萨维蒂用亲戚朋友赞助的四万美金和从美国先锋电影女导演雪莉·克拉克（Shirley Clarke）手上借来的16毫米摄像机，自编自导自剪，拍出了导演处女作《影子》，甚至还自己独立发行。《影子》的问世震惊了影坛，这种脱离好莱坞的制作模式随即固定了下来。

日后，所谓“新美国电影”的定义便是由这一模式演化而来，即拒绝好莱坞电影商业运作模式：个人筹集资金，以极低成本进行拍摄、组织团队发行放映。这对于世界上诸多想拍电影却资金短缺的电影爱好者来说，意味着普通人也可以拍电影。

《影子》

集体创作，是卡萨维蒂电影风格的最大亮点。卡萨维蒂在拍摄电影过程中，允许演员在按照剧本走向发展的同时，进行即兴发挥，并采用纪实手法拍摄，这使他的电影具有纪录片的真实感。这种无法编排复制的真实性，着实向好莱坞主流电影流水线模式进行了示威。

卡萨维蒂一共执导过十二部长片，在集体创作形式之下，其电影主题离不开“爱”。他曾说过：“我唯一感兴趣的是爱，以及对爱的需求。”在他的作品中，存在大量展现人物渴望被爱的场景：独自呓语、多人争吵、欢唱跳舞等。他同情女性，力图用影像温柔残酷地撕开美国式家庭内部的深层矛盾和冲突，直面人性的脆弱与桎梏。

约翰·卡萨维蒂与妻子吉娜·罗兰兹

与卡萨维蒂作品密切相连的，就是他的妻子吉娜·罗兰兹（Gena Rowlands）。她不仅是卡萨维蒂的缪斯女神，也是他作品中的灵魂。吉娜·罗兰兹一共出演了卡萨维蒂执导的八部电影，两次入围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可以说，卡萨维蒂的电影，都是对罗兰兹爱的信物。

吉娜·罗兰兹与卡萨维蒂早在美国戏剧艺术学院读书时期就已相识，两人相差一届。当时还在念书的罗兰兹对英俊帅气的卡萨维蒂一见钟情，只不过，年轻的罗兰兹一心想要从事舞台剧事业，便抑制住了心中的冲动。

约翰·卡萨维蒂与吉娜·罗兰兹

谁料上天注定要让这对璧人在一起。1951年，罗兰兹毕业后不久，在一次演出观摩结束后，卡萨维蒂居然主动上前自我介绍。三年之后，卡萨维蒂和罗兰兹结为夫妻，罗兰兹放弃了舞台剧事业，转而投向电影表演和制作。

罗兰兹和卡萨维蒂是电影史上罕见的夫唱妇随模范电影制作团队。卡萨维蒂狂热激情，是标准的“晒妻狂魔”。他喜欢让罗兰兹出演自己的电影，并总能360度无死角地用摄像机捕捉罗兰兹疯狂的美感，尽管他会傲娇地称这只是“指导我的妻子比指导一位我不认识的女人更容易。”

吉娜·罗兰兹与约翰·卡萨维蒂

因为制作电影时面临资金短缺，还有抚养三个孩子的生活压力，夫妻二人常常会先暂停拍摄，在一些好莱坞商业电影里出演角色，用所得片酬继续拍自己的戏。

在这过程中，卡萨维蒂虽然会抱怨别人的低级剧本或者拍摄方式，但在罗兰兹的安慰鼓励下，还是会向命运暂时低头，完成资金周转。

这对患难夫妻常常苦中作乐，他们就像一对拼图，谁也离不开谁。卡萨维蒂教会罗兰兹希腊语，两人时常在人群中用希腊语作为暗语交流。有一次，在旁人都听不懂的情况下，罗兰兹甚至用希腊语大声说着“我们一起去抢劫吧！”，说完便同卡萨维蒂欢笑着逃离现场。直到卡萨维蒂逝世，这段忠诚甜蜜的婚姻维持了三十五年。

夫妻创作电影的过程固然艰辛，但正因彼此有爱，两人的作品得到了广泛认可，约翰·卡萨维蒂更是享誉世界。他曾先后入围过奥斯卡最佳男配角奖、最佳导演奖和最佳编剧奖，还成功摘得柏林电影节金熊奖、威尼斯电影节金狮奖等国际大奖。

约翰·卡萨维蒂与吉娜·罗兰兹

为了纪念约翰·卡萨维蒂为美国电影做出的贡献，美国独立电影精神奖在卡萨维蒂去世十周年之时特别增设一个以他名字命名的奖项——约翰·卡萨维蒂奖（John Cassavetes Award），用以表扬每一年制作成本在五十万美元以下、具有杰出表现的电影。

卡萨维蒂的电影影响过诸多电影导演，美国电影大师马丁·斯科塞斯便是其中之一。斯科塞斯从卡萨维蒂的电影中获得拍电影的极大勇气，他曾这样评价卡萨维蒂：“卡萨维蒂就是独立精神的典范：不要被周遭所影响，做你发自内心想做的事，永不言弃。”

今年是约翰·卡萨维蒂诞辰90周年、去世30周年，上海国际电影节向这位新美国电影教父致敬，隆重推出其在大陆的首个作品回顾展，选取他最具代表性的七部执导电影作品：《影子》（Shadows）、《面孔》（Faces）、《夫君》（Husbands）、《受影响的女人》（A Woman Under the Influence）、《首演之夜》（Opening Night）、《女煞葛洛莉》（Gloria）、《爱的激流》（Love Streams），让观众能够清晰直观地了解这位天才导演每个阶段的重要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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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如遇片目变动，以实际排片为准。